酒吞拨开酒盏就将他压倒在桌子上,手从领口进去直接探到他的腰侧,茨木的呼吸已经很急促,撑着身体将嘴凑了上来,酒吞却一口咬上他头上的角。

“啊……哈啊……!”

茨木的反应异常强烈,直接颤着声叫了出来,眼睛里立刻水雾朦胧。他哆嗦着说:“吾友……吾友……不要再咬了,吾受不了。”酒吞充耳不闻,跪在桌子上将茨木抱起来接着舔咬,他享受茨木这样激烈的反应,茨木的手在他背上按得很紧,抠出了血口,他兴奋地想,谁都不能将茨木逼到这份上,除了他自己。

结束后酒吞将茨木的衣服往他身上一披起身洗澡。他回来的时候茨木还在桌子上躺着,居然已经睡着了。看来这次是累得很了,酒吞将他一路扛到泉里又搓洗了一遍都没醒,就连玩他的角也只听见哼唧了几声。

酒吞看着睡得四仰八叉的茨木,突然摇着头笑了出来,狭长的双眼被笑意挤成两弯墨色的月牙深潭。

那次以后好几天茨木都没再来过,酒吞天天把殿门开的两丈远,酒盏备好,酒坛开着封,恨不得再用个扇子把酒香给扇出去勾引。左等不到,右等不来,酒吞阴沉着脸揪来星熊陪酒。鬼王的眉头要拧到天上去,身边好像飘着冰渣,见他一来就把酒坛往他脸上一摔。

“要么喝,要么滚,要么喝完了就滚。”

星熊抱着酒坛吞吞吐吐,战战兢兢,坐立不安,汗擦了一层又起一层,正当他哆哆嗦嗦地思考自己是喝了再滚还是滚了再喝时,鬼王咣当一声放下酒盏气势汹汹地往门外去了。

“竟敢——还真敢——怎么敢——”他边走边用很低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着。

茨木蜷在榻上首尾不见,球一样,近看像只冬眠的白毛刺猬,一吐一吸深沉均匀,睡得正酣。

一团张牙舞爪的阴影渐渐逼近,他的身体抖了一下,似乎是被极震撼的力量冲击,立刻清醒过来戒备地四处张望。是酒吞,他的身体立刻一松,对着酒吞傻笑几声,叫了声“吾友”就又准备躺下。酒吞一把将他从榻上揪起来,怒道:“我这几日寻不见你,原来就是躲在这里睡觉?”

茨木惺忪的睡眼睁大:“几日?上次跟吾友交合,已经过了几日?”

“六日。”

“吾睡了六日。”茨木喃喃。

这个蠢货居然一连睡了六日,酒吞伸手钳住他的下颌,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脸色苍白,瞳色也淡了不少,他眉头一皱,“你的妖力在流失,是不是那些阴阳师给你下了符咒?或者是招惹了什么喜欢下三滥法术的妖怪?”

清醒过来后,茨木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妖气正在往腹部凝集,强度非常之大甚至有一部分已经化为实体。很胀,令他很不舒服。而且由于缺少妖力的庇护,他畏寒疲乏,什么都不想做。

茨木想了想,突然大笑起来,对酒吞说到:“真不愧是吾友!”

酒吞莫名其妙,“什么?”

茨木兴奋道:“吾友!吾可能,已经育上了你的子嗣!”

“不可能。”酒吞冷冷道。

茨木将他的手拉过去覆在自己的腹部,酒吞感觉到他腹部的温度很高,妖力几乎像河流一样流向那里,凝集成一团,他闭上眼睛用妖力感知,那一团黑气中闪过一双赤色的眼睛,是一个妖胎!

酒吞脑子一震,连忙伸手扶着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想起来他骗茨木的那一番话:“大妖皆可化形,可为男子,也可为女子,所以即便你外在的属男性,在孕育子嗣时,身体自然能化出孕育妖胎的部分,由妖气实体化化作的胎儿,比先有实体才能承载妖力的那些要强大的多,所以说你,是最适合不过的一个了。”他努力想想,这些当时他以为是随口编造的话,其实是有所依据的,这是他早年在《百鬼奇谈》上面看到的内容,原本以为随意杜撰,谁知现在成了真。一时间,他头脑混乱。

第四章

大江山的藏书房一片狼藉,时不时还有几本书被扔到地上。酒吞急躁地在一列列书中翻找,终于眼睛一亮,伸手将一本已经黑皱的书抽了出来,他将书面上的灰尘弹了弹,放在旁边已经码好的书堆上,一同揣了出去。

那本风烛残年的书是《百鬼奇谈》,被一同带走的还有《妖胎长成历记》和《孕鬼百忌》等等。

大妖怪寿命长,数量少,繁殖力也低下,小妖怪喜繁殖,但是识字的少,寿命短,所以记录和讲解育崽的书籍很是稀少,酒吞翻箱倒柜找到的这几本,还大多是出自阴阳师之手。

酒吞一边翻阅这些书,一边觉得荒唐,但想想他在茨木那里明明白白感受到的,又不得不承认这些是真的,对这件事,他谈不上厌恶,更谈不上欢喜,只是意外。但是——窃喜——一股像尘封多年的种子要发出芽孢那样的喜悦慢慢浮现出来。他闭上眼睛,想象着茨木怀里抱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崽子,温柔地笑着,突然浑身发暖,砰的一声,那颗小芽破土而出了。他忍不住微笑。

可别说妖怪没心,这是偏见,这是见识短,即便已经脱出形体出神入化的大妖怪也是有的,不仅有,还比人的大,跳得快。

他睁开眼睛,果真就看见了茨木,没有崽子,没有温柔地笑,没有那颗小芽,就是一个正睁着大眼盯着他的茨木。

他连忙将手里的书合上扔到脚边,脸上换成一副厌烦的样子,道:“你来做什么?”

“吾友,吾来找你喝酒。”茨木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哆哆嗦嗦地说。

茨木的脸色苍白,鬼角也发白,倒是头发没有那么毛躁,穿着软布料的衣服,身子缩着,看起来像是一团被冻成冰球的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