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在一条汹涌的江边停落了下来,对着许钦和陈买说:“需要快进的时间点到了,这里会有一个任务委托等着你们去完成。”
“这里是……?”许钦率先从鲲鹏的背上跳了下来,他四顾夜色苍茫,江水上雾霭深沉, 远处依稀有几点渔火,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种荒郊野外,连个人影都没有。”陈买更是耿直地说,“何况深更半夜的,到底什么样的委托人会在这里出现?”
“其实,这次的委托不是人…………”鲲鹏故作神秘地说。
许钦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凉了几分,他对鲲鹏说:“大晚上的,不要讲鬼故事吓人。”
“我才没有吓人。”鲲鹏的身影渐渐淡去, 穿梭时空——虽然只是短暂地穿梭了一段时空,就耗费了它大量法术,他现在要回到系统里沉睡一会了,“这次任务的发起者就是一个魂。”
“难道是鬼魂?”许钦说道。
陈买摇了摇头:“鲲鹏说不是人,那搞不好是什么山里的精怪?”
“谁知道呢,我们且往前走走看看吧。”许钦决定沿着江边碰碰运气。
随着他们走到江畔的沙滩上,奔腾不息的江水一处突然凝聚了起来,并且朝岸上涌来。
“大兄,你听那江水里是不是有马的嘶鸣声?”
许钦侧耳倾听,发现除了马嘶鸣之声外,还有刀剑碰击和喊打喊杀的声音。
很快,潮水最开头的那朵浪花凝聚成了一匹马的形状,踏浪而来,一个飞跃落在了许钦面前。
“这匹马看起来好生眼熟?”陈买端详了片刻,惊讶道,“这不是我们当年护送给项羽的乌骓马吗?”
“我就是那匹乌骓马。”月下半透明的马魂突然开口说话,“我已经跃入江水中死去了,你们现在看到的是我的灵魂。”
原来鲲鹏将时间快进到了楚汉战争结束的时候,项羽已经死了,陪伴他的那匹乌骓马也跃入了江中,和主人一起不肯回到江东。
随着乌骓马口吐人声,四周突然阴风阵阵,一个个骷髅兵从泥土里爬了出来,模拟生前的动作进行厮杀。
陈买不用许钦解释,只要置身这个古战场重现的场景,他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看到项羽拒绝了乌江亭长的渡船,将乌骓马赠予亭长之后,项羽弹剑悲歌: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歌声在上空久久回荡,项羽没有了坐骑,徒步作战,在汉军密密的包围圈中杀出一条血路,杀死几百名汉军,身受十几处创伤,最后挥剑自刎。
在项羽倒下后,站在渐渐远去的小船上的乌骓马也发出悲鸣长嘶,挣脱缰绳,跃入了江水之中。
所有画面重现之后,又如同夜晚的雾气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乌骓马的眼里滚落泪珠:“他们将主人的尸体送回了江东,但主人的灵魂仍然在这片战场上飘荡,我想请你们把主人的灵魂带回江东。”
“为什么要我们把灵魂带回来?”许钦问。
“人的身体里有魄,死后漂浮在空中的是魂,主人目前魂魄不齐,无法收到祭奠他的香火,如果能收到香火,他转世之后才能过得更好。”乌骓马恳求道,“我也是死后感知到跟在你身边的那只鸟的气息便是上古神兽鲲鹏,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可以帮我完成心愿。”
曾经收到委托寄送的快递变成了快递委托者,这对许钦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而且许钦之前和项羽也短暂地相处过,不管历史上项羽的功过是非如何论断,但相处的时候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许钦觉得这个忙还是应该帮一把的。
“乌骓马,你放心,我接下这个任务。”许钦答应了,“我一定会帮你把项羽的灵魂带回来的,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这片古战场也挺大的,我们到哪里才能找到项羽的灵魂?”
“这确实很难。”陈买说道,“我们不会抓鬼啊,这个是方士做的吧,我没见过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