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臧闭口不言,面上却露出愤恨的神色。
“还请假王以大局为重。”周市强调道,“我来此处并非为了和假王争夺个人荣辱,而是希望大军能按照陛下的意思,全力攻打荥阳。”
“攻打荥阳?”吴广冷笑道,“他陈胜也知道荥阳是战略要地,但是他来这里看过吗?他知道秦军驻扎了多少兵力在荥阳吗?每次攻打对方的城池都会有一批兄弟死在城下,他如今当了皇帝,也变得和那胡亥一样不把兄弟们的命当命了吗?”
众人都沉默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吴广说的也是事实。如果作为正面战场拖住秦军,势必会有更多的起义军士兵战死沙场。
“可是我们如果不出战,再这么拖下去,我们所有人都会被秦军反扑,整支军队都会在秦军的铁蹄下覆灭。”许钦忍不住开口劝道,“假王为什么不往此处好好想想呢?”
“原来是你。”吴广看向许钦,“当初在大泽乡起义,你和陈买也在,那时候和我与陈胜同样的八百九十八名穷苦的农夫,如今才不过半年,已经有许多人已经死去。有时候我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会问自己,我们当初为什么要起义?是为了让这些人死去吗?”
“是为了让更多在暴秦统治下活不下去的人能够活下去。”许钦回答。
“说得好听……”吴广嗤笑道,“我只知道那些我认识的人一个个都死了,是我亲自送他们去死的。而我的好兄弟陈胜,他在做什么呢?他在陈郡的皇宫里花天酒地,早就忘记了他答应要一起富贵的兄弟和同乡了。”
“假王慎言。”田臧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阻,平时吴广和他因为意见不合吵架也就算了,现在陈胜从陈郡派了新的将军来,吴广还是口出狂言,田臧甚至担心他会牵连到自己。
吴广却不领情,一脚将田臧踹翻在地,目视周市道:“你们回去禀报陈胜,就说我不会轻易出兵,也不会接受外来的什么将领跑来替了老子。”
周市皱了皱眉头,饶是他性格乐天,也被吴广不敬的语气惹得有些恼火,语气也严厉了许多:“陛下已经派了周文将军率兵直取函谷关,如果我们这里不拖住大部分秦军,那么周文将军的奇袭计划将无法成功。”
吴广的脾气倔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他怒气冲冲地说:“我就是不出兵,你又能怎么样?”
周市和许钦对视了一眼,他们在来之前已经有所准备,如果吴广拒不配合,他们就要动用武力制服吴广,把他押送回陈郡。
许钦点了点头,示意周市可以动手了。周市正要向埋伏在大帐外面的手下发出事先约好的暗号,却看到一道黑影迅速从地上窜了起来。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那飞快接近吴广的是之前摔倒在地上的副将田臧,只见他手中尖刀寒光一闪,已经挥向吴广项间,锋利的刀刃割开了喉管,大量鲜血喷涌出来。
“你……竟敢……”吴广只来得及说出这三个字,喉咙就如同残破的风箱一样,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他像一座沉重的小山,轰然倒地,至死都没有闭上眼睛。
帐篷外面的吴广亲卫听到声响,急忙跑进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切发生地太突然了,许钦他们甚至来不及上前阻拦。吴广终究还是和历史上那样死去了。
田臧大踏步走出军帐,将沾着吴广鲜血的尖刀高举过头顶,杀气腾腾地对全军将士说:“假王骄,不知兵权,不可与计,非诛之。”
全军哗然,但吴广已死。周市只好紧急站出来维持秩序,向众人宣读了陈胜发出的军令:“陛下命我过来代替假王接管大军,我们要发起对秦的决战了,如今周文将军已经带人奔袭函谷关,军情紧急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许钦更是煽动性地补上了一句:“如果我们作战顺利,这次就能攻入咸阳,杀了压迫你们的皇帝,让家人都过上好日子。”
这对起义军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群情激奋下,吴广的死亡带来的血腥味仿佛被冲淡了。
田臧单膝跪地,对周市请求道:“末将拜见周将军,望将军早日下令,攻打荥阳!”
“打荥阳!诛暴君!”起义军的口号声响彻云霄。
战旗猎猎,许钦站在点将台上,看着那些起义军,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我们能打赢这一仗吗?”许钦问站在身边的陈买。
“温县才那么点人都守下来了,大兄这次肯定没问题的。”陈买回答。
温县那是有韩信在,而且对面秦军的主将实力不强,这次……想到对面是秦末最后一位名将章邯,许钦其实很想疑问三连:我是谁?我在哪?我是不是疯了要去打这一场硬仗?
作者有话要说: 许钦:我真的只是一个快递小哥啊,打仗我不行的QAQ
陈买:大兄万能(莫名自信)
关于吴广的死,史书记载杀他的人说了“假王骄”,但也记载吴广对士兵很好,士兵乐为之用,所以就给编了这么一个有些矛盾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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