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就得了,这有弟媳妇帮着管家的,难道到时候还有侄儿媳妇管到大伯父院子里的?更是没个规矩可言了。到时候你那新妻和你那儿媳妇之间有没什么还不好说呢,你还是提前能省点事儿就省点事儿,也让母亲省省心吧。”
贾母听贾赦这样一说,立刻给了贾赦一个让他差点起鸡皮疙瘩的肉麻眼神。
无他,这话还真说到了贾母的心里去了。
要让一个家怎么鸡犬不宁,其实贾母是很有经验的。这如何避免一个家分崩离析,各看相厌,这贾母其实也明白其中的学问。这提前分清楚,划下道来,这后来的就得依着先来的规矩走。
这两个房加起来眼下就一个嫡女一个庶女,还都是老二房里的,将来都是她要么悉心做主,要么随口一句话的事儿。
这男丁加起来不过三人,可适婚年龄的,也就一个贾珠,剩下的贾琏她明显管不着,宝玉如今还在襁褓之中,等过个十几年,还有什么好说道的?指不定贾珠的儿子都多大了呢。
贾赦一番话后,政老爷也是无话可说地道:“兄长和母亲一番苦心全是为了我,儿子甘听吩咐。”
贾赦道:“行了,分家也不是不让你每天来见老太太,这不过是将那些边边角角的理清楚,将来也省了母亲再操这份苦心,要不就今天?我找敬大哥和珍儿过来一趟?”
贾政:“……”
兄长是不是很讨厌我!
是不是!
居然这么着急,多一天都不想耽误?
在他有点懵的时候,贾珠过来了。
贾珠少年是完成了每日功课后来给贾母晨昏定省的,待看到自己的老子跪在地上,心里唬了一跳,当下急匆匆地上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贾政身后,对贾母蹦蹦地磕头,继而在大人的傻眼中道:“祖母!伯父!父亲可是有何错?珠儿甘愿代父受罚!”
贾政:“……”
这倒霉孩子,他就不盼着他老子有点好?可心里又有点小感动。
贾赦也是一个白眼朝天,受够了这对恩恩爱爱好父子,吓唬他道:“是啊,正商量着和你爹分家呢。”
贾珠懵然道:“这……这怎么使得,祖母您怎能同意?父亲你怎能如此!”
贾政实在是受不了蠢儿子动不动就给他戴帽子,直接一巴掌按到他脑门上,动作倒是挺大,不过最后倒是轻飘飘地落了下来。政老爷黑着脸道:“谁说是我犯错了?”
贾珠用眼神看着他,分明是不信。
这要是没有犯错,这好端端的就祖母如此慈心,怎么会随随便便地罚跪?
贾政这就差点气不打一处来了,也懒得跟儿子解释,只看着兄长。贾赦这边坏心道:“我正同志你敬大伯和你珍大哥过来呢,你正好旁听吧,毕竟是二房长男。”
贾珠见贾赦不像是说笑,又看贾母不言不语,于是看向老子的眼神更迷茫了——
你到底干了什么大事儿才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贾政也算是看出来兄长的坏心了,也丢了他一个白眼,索性不说话。
可怜的贾珠一下惶恐了起来,看着弟弟爬到小火车附近吱呀乌呀地叫着,都没能让他回神,待回神的时候,贾赦都觉得自己玩笑开过头了,上前摸了摸他的头。
倒是一颗好笋。
王氏有这样的儿子,倒也是……
贾赦这一摸倒是让贾珠多了一丝羞赧,这时候他也回味过来了,应该是父亲没有犯错,不过伯父说的分家应该也是真的,可这分家的原因嘛,应该也就只有他即将要多一个后娘的事儿了。
一想到这个,贾珠就闭了嘴,又上前将弟弟给抱在怀里,自己跪坐在地上,让他在自己的怀里去看那火车,自己的目光之中,也充满了新奇之色。
这又是伯父的什么神通?
贾母倒是乐见于这场面,立刻跟着介绍了一番,这贾珠就明白了这东西果然大有来历,将来指不定还大有用处,立刻对贾赦道:“伯父此举定会有不少民众受益!”
他对于自己的伯父倒是没有往天上去吹,不过眼神之中的赞许和钦佩倒是要溢满出来,让贾赦又摸了一把他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