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看你自己不算出轨。”沈舟道,“你从桌子上下来, 一会儿莺歌又得翻你白眼了。”
“我不下来,除非你抱我。”江陵又往后坐了坐。
莺歌端着泡好的茶水进来, 瞧都不带瞧一眼江陵的, “呵呵。”
因为自己被怼了, 这种奇异的体验,江陵成心逗莺歌, 搭着沈舟肩膀朝她飞了个媚眼, “莺歌姑娘怎么这个时候送茶来了,殿下夜里惯常是不用茶的,怕睡不着。”
“这是殿下特意让预备的安神茶, 给你的。”莺歌把茶壶重重搁在江陵边上。
从前都是江大人照顾殿下,如今来了个什么临江姑娘,没名没分的, 倒叫殿下处处为她着想,可怜江大人还不知在何处,有没有事。
“你别惹她了,她本来心里就不好受。”沈舟道,“梅庚新和林如海的信里都说,江南的宣传工作已经搞起来了,而且有声有色,那些举子倒是有两把刷子,各地官府还设立了扫盲的官学。”
江陵道,“挺好的。都挺好的,只有我不好。”
沈舟看他憋着气坐在那里,正要把他抱下来,突然察觉什么,“江大头,你要是装着可怜占我便宜,当心我打你。”
江陵一扁嘴,低着头瞄他,也不说话。
超委屈!
“行行行。”沈舟投降,“手搭着点儿,再摔着你。”
到底给抱下来了,江陵臭不要脸地腿盘在沈舟腰间,和个章鱼似的,“小没良心,我抱你多少回了,就给你撒回娇,还要和我计较。”
沈舟手一抖,想把他扔下去,“江千里。”
“嗯?”
“我从未见过你这等厚颜无耻之辈。”沈舟道,能把占便宜说得这么清丽脱俗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也只有口蜜腹剑江千里了。
翌日一早,江陵在沈舟协助下梳妆好了,强行拒绝了沈舟为他要来的胭脂水粉,出宫去拉舆论援助。
他披了天青的绣花斗篷,风帽遮住半张脸,在秋日的天里也不显得奇怪。
说巧也是巧,他去前左都御史府上的时候,众位言官正在聚众开会,听闻江千里的妹妹来求助,左都御史忙叫人请进来。
未曾想请进来的妮子一摘帽子,露出和江千里极其相似的一张桃花面,惊得有几位老实巴交的御史立马窜起来站到一旁去不敢看他了。
对直男来说,好看的男人和好看的姑娘家不可同日而语。
江陵:…… 这个剧情是不是反了。
“妾身江氏,见过诸位大人。”江陵福身道,这两天福了几次,动作也还算标准,他开门见山直接说出来意,“妾身此番非是牝鸡司晨,实在是七殿下危在旦夕。”
左都御史眼见有愣头青盯着她发呆,急忙叫下人搬来一座黑漆屏风,请了江陵上座,自己同御史们反而坐在外头。
瞧不见人了,声音更如昆山碎玉,更兼江陵来时便说自己是替七殿下来了,等他离开之时,众人对他的待遇几乎可以用恭敬来形容了。
国君和储君都已遇害,如今京城里成年的皇子以沈舟出身最为尊贵,江陵又是沈舟身边近臣,这位江姑娘的前程可想而知。
江陵此次游说颇见成效,离开左都御史府,车恰好路过贾家,门口有辆黑漆大车,直接拆了门槛从正门就进去了,贾政在旁恭敬得比方才那些御史还要厉害。
江陵忽然福至心灵,催促车架尽快回宫,不想来时花了半个时辰,回去竟走了近一个时辰还没到。
他撩开车帘,用刀抵住驾车的侍卫,“这位大哥,您要送我去哪儿?”
“七殿下吩咐咱们兄弟送姑娘去别院休息,宫中形势紧急,别院最是安全。您可别辜负殿下一片心意。”侍卫也不慌乱,反而语出警告,“这等要紧的时候,姑娘给殿下添乱了,这大好前程就难说了。”
若真是个姬妾说不得就被他哄住了,江陵却是最了解沈舟不过,别说真是打游戏,就是真遇上这等情况,沈舟也不是个会打着为你好旗号私下行动的人。
“原来是这样,怪我冤枉侍卫大哥了。”江陵收了匕首,盘算着他们会带自己去哪里。
车七拐八绕的,最后停在一座府邸临街的侧门,侍卫上前敲门,立时又候着的婆子出来相迎,“可是贵人来了?都安置好了,就等着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