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服气了,哪儿捡的人,傻了吧唧的。”江陵觉得好笑,“先前都没见过他。”

“你没见过很正常,据说是吴峰的哪个远房侄子,一直在我下头挂着名,年岁太小了,也不大使唤,这次人手不够,就放出来了。”沈舟把掌心的血迹在江陵衣服上擦干净了,“江千里,你说我们不会要输吧?”

江陵道, “输就输吧,也不赌银子不赌地的, 最多叫耿佑谦那混账看个笑话。你别说话了,眯着睡一会儿。”

沈舟调整了个姿势,攀在他肩头道, “你到底有没有照顾过人啊江大人,怎么总叫我睡觉呢,电视剧里演得都是,你不要睡,你千万不要睡,睡了就起不来了。”

“你看得假电视剧,生病不就是该睡觉吗?”

“老夫也以为生病是该睡觉的,再不济也要卧床休息几日,所以。”胡院判深吸一口气,怒发冲冠道,“所以!七殿下和江大人这是唱哪一出?!下着雨就往外跑!知不知道轻重!”

老太医连着伞都没打一把,吼完了怒气不减,冲锋兵似地走在最前头,一把扯开帘子,站在床边命令江陵道,“放下!”

江陵乖乖把人放下。

“伸手!”

沈舟乖乖把手伸出去。

胡院判看到他手心残留的血迹,捏着手打量了半天,这才确认不是划破的,气势直接就被戳破了,哆嗦着嘴唇道,“殿,殿下这是吐血了?”

“应当是又毒发了一次。”沈舟道,“方才我除了摸了一把池里的锦鲤,就是摸了江大人。”

江千里险些被胡院判恶狠狠的眼神惊着,在沈舟憋笑的神情中道,“要不辛苦老大人也替我检查一番?”

胡院判连个完整句子都不想说,一指帘后净房,“去脱干净。”

好在夏日里也不会冷,江大人光着脚,脱得只剩一条里裤,坐在净房的小板凳里,觉得局面有略微的尴尬。

就在胡院判翻检衣服的时候,小侍卫端着个盆道,“殿下方才叫属下带上,请殿下示下,现在如何处理。”

那些个纸灰还冒着些许的烟气,丝丝缕缕不绝地垂死挣扎。

“端出去!快端出去!”胡院判喝道,一个健步窜上去用袖子捂住沈舟口鼻。

江陵在里头听着情况不对,忙出来了,见小侍卫被胡院判吓了一跳,反而愣在当场,当即厉声道,“还不出去!”

“哦哦。”小侍卫似是回神,跌跌撞撞出去了。

胡院判这才松了口气,讪讪地坐回去,“刚才一时情急,冒犯殿下了。”

沈舟道,“无妨的,胡院判莫放在心上。要是无旁事,我想歇一会儿。”

“您歇着,我去看看那烟是怎么回事,今儿我就支个小炉子,在外间守着殿下熬药了,要是有药味,您暂且忍一忍。”胡院判深感江陵不太靠谱,索性决定亲自上阵,为沈舟打造铜墙铁壁。

至于慕容总督是为什么死的,老太医现在不大想关心,他就怕沈舟不知道为什么也死了。

沈舟看江陵衣衫不整的样子,嗤笑道,“还不把衣服穿上,这是露给谁……”

自觉这话说得不对,默默闭嘴了。

江陵却顺杆儿爬,笑道,“殿下这是明知故问了,我露给谁看您还不清楚?”

沈舟翻了个白眼。

“我去找齐二公子聊聊。”江陵把带着些许湿意的衣服穿好,随手散了头发扎了个马尾。

“你要去就穿戴好了去。”沈舟道。

江陵有些不解,“怎么了?这套胡院判检查过没问题了,我是怕旁的衣服又被人动了手脚。”

“那你把头发梳好了,好吧,随便你了。”沈舟侧身朝里躺下,拿被子闷了头,小声嘟囔道,“作这副样子也不知道想勾搭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