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好意思看。”
沈舟瞪了江陵一眼, 江陵乖乖闭嘴。
大夫留了些外伤药,又开了副压惊的方子,“受了大惊吓,且先前就亏了气血,得好生养着。”
屋里姑娘已经醒了,顺子娘正软言开解着她,半天抹着泪出来,叹道,“这孩子命苦,入了火坑竟又被抓回去了。”
她口齿伶俐,将打听来的事说与二位主子,只是她越说,沈舟脸色越难看,忍着气道,“辛苦大娘了,好生照料着。”
江陵将人都遣下去,把他抱在膝上道,拍着他的背道,“莫为了这等人生气。”
“发配了的人还能来京城做皮肉生意,已经脱了籍的苦主,竟然还强行绑回去做他家的丫鬟。”沈舟气得不轻,“畜生都比他薛家懂道理。”
吴山抱回来的姑娘竟是香菱,她分明在扬州已经被沈舟送去和卖汤圆老太太一起过活,且还脱了奴籍。
薛蟠被流放之后,薛姨妈又是担忧儿子,又是记恨香菱这个狐狸精,竟执着地认为香菱是她家的丫鬟,直接让人把香菱堵着嘴捆回薛家,甚至还带上了京城。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磋磨她。
薛蟠本觉失而复得,还挺高兴的,不想薛姨妈铁了心不让他沾香菱,觉得晦气,加之春风楼里那些个瘦马个顶个销魂,他也就将香菱忘在脑后了。
谁知这日有位贵客提到女儿家额间一点朱砂痣最是风流妩媚,叫着呆霸王又想起来香菱了,缠着薛姨妈让香菱也去楼里做婢女。
薛姨妈不知儿子做的是这等生意,便也应了,好吃好喝地养了香菱几日,让她恢复了些颜色。
香菱本觉做个丫鬟也比在薛姨妈身边受打骂好,那日给薛宝钗送东西,竟听到薛宝钗和莺儿谈及春风楼里的龌龊事。
她本来呆呆的,要是从前,被打怕了,虽害怕也只能认命,但是她跟着林婆婆这段时日,受了不少教导,心里也激发出几分烈性来。
若真叫她去做那等下贱事,倒不如早些去重新投胎,下辈子不知道有没有缘分重新和久别的父母相见。
江陵给沈舟顺着气,沈舟道,“光翻出来个春风楼没用了,釜底抽薪罢。我且看看贾家王家倒了,谁人给这畜生撑腰。”
“这样就不好玩儿了。”江陵握着他的手亲了下,“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火上浇把油,看他们自己烧死自己才有意思,如今贾家内斗,王家龟缩,最多得些训斥,为了太上皇的脸面也不会做大处置。薛家有个姑娘今次是要参加小选的,若得皇贵妃娘娘青眼,也能和她那贤德妃表姐在宫中叙叙旧。”
沈舟下巴搭在江陵肩膀上,扯着他的耳朵道,“你可真坏。一招挑拨离间用了还用?”
江陵故意歪了头装作吃痛,“好用就行了,殿下的美人计使了千八百回了,还不是照样有效得很。”
“美得你,还给你使美人计。”沈舟笑起来,“那也是你给我使才对,吴山就差说你是妲己褒姒了。”
江妲己低头,预备弥补下刚刚被打断的美人计。
“少爷!贾家来人了!”小书童拍门,“那人可讨厌了,你快来啊。”
册那,这个剧情策划一定要开掉。
沈舟肩膀一抖一抖,颤着声道,“你快去,可是个骂人的好机会。”
江陵无奈,眼看要魅惑的对象笑得要抽过去,只得给他又顺顺气,“别笑岔气了,哪儿这么好笑呢宝贝儿,你说给我听听。”
“就你现在这个表情特别好笑。”沈舟抿着嘴唇忍笑,甚至还笑出了眼泪,眼里蕴着一汪水光,亮晶晶地看着江陵。
“小坏蛋,自己和你的小朋友玩。”江陵把在角落正在打盹的小猫拎过来放在沈舟怀里。
“喵~”猫咪懒洋洋地睁开眼,敷衍地挥了挥尾巴,用爪子扒住沈舟的衣服,那副小模样和平日沈舟午睡赖床一模一样。
江陵抓着沈舟的手摁在自己心口,“完了完了,一看你笑,我这鹿就和疯了似地乱撞。”
沈舟感受着手下扑通扑通的心跳,扭过头去道,“谁信你,说不得平日就是头疯鹿。”
“那让我听听殿下的。”江陵压过去,“殿下这小鹿肯定也别人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