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了这人叫什么了。
沈青认识他,却在这一刻突然记不起他的名字。
“今天的值班老师不是徐老师吗?”沈青把电脑放进电脑包里,拉上了拉链,提好了朝男人走去。
“我给人送伞,所以顺便。”男人笑嘻嘻的耸了耸肩,有些无奈,“你带伞了吗?”
“忘了。”说起这个沈青就头痛,就算宿舍离得不算太远,淋雨回去也够他受的了。
“我这刚好有把多余的,要吗?”男人晃了晃右手手上握着的那把长柄的白色雨伞,在沈青疑惑的眼神下递给他,“明天请我吃饭。”
“被放鸽子了?”沈青挑眉,伸手接过伞,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似被人在冬天里泼了一盆冷水,寒意从指尖蔓延到了骨子里……冰冷刺骨,冻得他止不住打了一个颤。
冷。
好冷!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又好似一片杂乱,眼睛也像出了问题一般,隐隐约约好似看到了一座大山,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被动的陷入了这种奇怪的错觉里。
“……青……”
他听到耳畔有谁在喊他,但下一秒又被一阵似近似远的歌声盖过。
“……城山……白……”
“……沈青……”
“……洞中……修此身~”
“沈青!”
直到耳边炸开男人的吼声,沈青才突然回过神来,他眨了两下眼,反应迟钝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好半响,才猛的低头看向手里的那把伞。
那是把很普通的伞,超市里十来元就能买到的一把伞。
的确有些凉,但这对于死物来说是正常的,根本达不到冷的程度。
“发什么神呢?”男人在他肩膀处锤了一下,“快回去了。”
“……好。”沈青吐出这个字后又是一愣,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就像刚嚎啕大哭后一般,嘶哑而又伤心。
怎么回事?
……这不对劲!
沈青心里暴躁得想要踹桌子,面上却还保持着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啪的关上了灯,跟着男人下楼。
他没看到的是,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挂在墙上的大钟发出了细小的呻吟,粗短的时针和细长的分针重合到了一起,停在了十二这个数字。
“嗒、嗒、嗒……”
皮鞋踏在冷硬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被寂静的楼道扩大。
不对。
有哪里不对。
不不,也许是我太累了?
沈青掂量了一下手里的伞,很轻,轻得就像没有重量一般。
……没有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