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清醒的痛苦像是巨大的漩涡,苏卿容越明白,越爬不出自己深陷的黑暗。
可是——很奇怪,在如今的这一刻,苏卿容竟然感受不到过往的仇恨与嫉妒了,他能用一种很平和的心态坐在这里,享受着罕有的平静。
念清晃着腿,她又稚气地问,“你以前是个木工吗,为什么会学会这些事情呀?”
苏卿容放下做好的翅膀,又拿起另一块木头,他手上不停,语气平静地说,“在外游走的时候,看到有父母会给孩子做这样的东西来玩。”
于是,他便自己做给自己。
苏卿容这些年雕刻了数不胜数的木制小玩具,只不过他几乎从来不玩,做好的玩具有时随手烧了,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扔在角落里落灰。
念清来了,这还是他的玩具第一次有人玩。
一个时辰后,苏卿容做好了小鸟的所有部件,他说,“我要上色了。”
“我也要,我也要。”小姑娘顿时来了兴趣。
苏卿容按照她的指示,给小鸟的翅膀上了几个配起来花里胡哨的颜色,念清看到画笔在他的手里行云流水,她自己也想画画试试。
结果显而易见,小姑娘控制不好画笔,只能稀里糊涂地转了几个圈圈,又因为太用力,笔尖的毛都炸开了,还不知道怎么弄到了脸上。
念清委屈地仰起头,苏卿容轻笑了一声,他用手帕一点一点轻柔地擦干净她的脸颊。
苏卿容想握着她的手来画,可他的手刚一抬起,又习惯性地僵住了。
小姑娘没有察觉,她握不住画笔,太累了,便耍赖一样握着杆子,将自己的小手塞到苏卿容的手掌上,期待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