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疯
小姑娘死活不愿正面面对这个问题,裴钰安除了无奈,就是无法,他沉默半晌,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发顶道:“以后不准偷偷哭,有事记得告诉我。”
云郦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入睡,裴钰安等了片刻,以为等不到云郦的回答。
云郦细弱的声音在这时响起:“我会努力的。”
她靠在他的怀中,说着他想听的话,“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世子。”
裴钰安顿时一僵,而后心软得一塌糊涂,比如刘青燕,就算没了刘母,还有刘父,亲兄妹,他娘也还有意朵和长姐,但云郦只有他一个人。
他垂头,看着她黑乎乎的头顶道,柔声道:“睡吧,我陪着你。”
第二天便要早朝,去早朝时,天还未亮,下朝后回到国公府,云郦尚未出发。
裴钰安蹙着眉,沉声对扁余和翠屏道:“姑娘心底柔柔善,若是有什么不长眼的人,你们直接帮她解决,可清楚?”
扁余深懂上意,明白裴钰安指的是赵家人,他沉声道:“属下遵命。”
裴钰安亲自送云郦到了城门口,东城门口距离赵家村得要三个多时辰,他白日里肯定无法前往,再度对云郦叮嘱一番,保证最迟三日,他会去赵家村,他才下了马车。
天子脚下的村镇一般都较富裕,可赵家村四周高山丘陵环绕,路深而险,并不很富裕。
几人巳时出发,抵达赵家村已是午后,云郦自从四年前离开,再也没回来过,她掀起车帘,窗外一片冷艳冬景,只有几个人在乡野间闲聊。
云郦这辆马车,上好的乌檀木打造而成,车壁雕花嵌玉,那驾车的马也非同一般,毛发油亮,并非凡品,是以他们一行一进赵家村,看见的人便七嘴八舌地议论开。
这是那家的贵人?
思来想去,好像也没哪家有这么富贵的亲戚。
云郦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指挥扁余将马车驾到了路红玉的祖父家,路爷爷家境不错,是村里不常见的砖瓦房。
他们隔壁还有一户人家,则是一路走过来房舍修建的最好的一户人家,青砖灰瓦的小四合院,院子里一颗石榴树越过门墙,云郦定定地看着那座熟悉的小院。
门外的动静惊动路家人,路奶奶从房内走出,她们围的是篱笆院墙,一眼便瞧见停在门口的华贵马车,路奶奶一愣,擦了擦手,连忙走出院子来。
“你们是……”
云郦收回目光,上前两步,笑着对老人道:“路奶奶,是我。”
云郦今日穿一条绯红色的软烟罗裙,披的是雪白狐裘,袖口里还踹了一个嵌玉紫铜手炉,她全身肌肤白腻,端的不知是哪家贵女。
路奶奶愣了愣:“你是……”她几时认识过这样的大家闺秀。
“我是秀秀,赵秀秀。”
云郦道。
“秀秀……”老人一惊,赶紧搜罗记忆,一说秀秀首先想到赵全家被卖的幺女。
赵家三个姑娘都是挑着他们爹娘的优点长,他们父母的容貌本就不差,生的三个女儿也是个顶个的漂亮,便让人记忆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