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这样近的距离,本部武有心好好审视宁灼,却发现自己总会被他的容色吸引走大半注意力。
他一边啧啧称奇,怀着一腔热烈的爱美之心,一边提出了一个尖锐无比的问题:“说来也巧,自从你们二位进来后,我身边就怪事频频啊?”
对于这几乎算是明示了的怀疑,宁灼反应相当平淡:“所以,您信不过我,还要雇我?”
本部武倚靠床头,单手捧住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丝毫不慌的宁灼:“倒也不是完全信不过。毕竟你们一进来,屁股还没坐热就急着动手,也太明显了一点。”
本部武的心里有一本账。
花盆坠落、包房漏电事件,或许有可能是他们做的。
但玻璃渣事件绝不是他们的手笔。
本部武的眼目,不只是金虎他们,还有一些暗桩。
金虎的调查结果,再加上旁证,让本部武十分确定,他们全天都呆在囚室里,没时间也没机会去做这种恶毒的手脚。
退一万步说,单宁二人神通广大,有隔空往他的饭里投送玻璃渣的本事,本部武也不允许他们一直缩在暗处。
正大光明地放在自己身边,能够束缚他们的手脚,才是最好的监视和控制。
他用玩笑的语气说出了真心话:“我雇你们来保护我,你们好,我也好。我嘛,能安心吃喝,你们能赚钱;我要是出了事,你们也要负责任,多公平啊,哈哈。”
宁灼手插在口袋里,低头想了片刻。
可直到本部武亲口说要弄死宁灼,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痛快的感觉。
他现在之所以在监狱里,绝不是他们家的钱不够,是因为权衡之下,他只需要短暂地成为一个“精神病”,在监狱里度上一段时间假,公司就能获得更大的利益,而他也能避开风口浪尖,省去了应对媒体的麻烦,是最经济适用的做法。
他还想着刚才本部武那句话。
单飞白笑:“才不。还挺刺激的。”
本部武闭着眼睛,回味美人身上留下的薄荷清香,再一睁眼,看见金虎那张胡子拉茬的脸,未免有些倒胃口。
他只好重新闭上了眼睛,指节隔着被子,轻轻敲打膝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有可能是想通过杀我,来吓我、敲诈我,让我花钱买平安?我让他敲诈就是了。差这几个钱了?”
金虎殷勤地“哎”了一声,却没怎么把最后那句吩咐听入耳。
接下来如何发展,就要看林檎他有没有本事了。
本部武顿了顿,又冷冰冰地说:“最好别让我抓到证据。等我出去,他还在狱里。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他。”
但父亲明确地告诉他,这一定是有人做的局,是有心来害泰坦公司的。做完这种脏事后,绝没有还留活口的道理。
他身后的单飞白将一切尽收眼底,心里急转了几个弯道,便把一些关窍想通了,垂下长长的睫毛,装聋作哑,一声不发。
这可是他一年的薪资!
他怀疑这女人是收了什么人的钱,刻意打入内部,来故意恶心他的。
钱的确是万能的,但这并不妨碍本部武恨那个把自己的正脸泄露给了媒体的女人,恨得咬牙切齿。
到目前为止,偶有波折,还算顺利。
他入狱前曾嘱咐父亲,要他帮自己把这个胆敢曝光他的女人挖出来,好好留着,等他出狱后,再慢慢调理她。
他的理由也很充分:“您不是要一切平安顺遂吗。六十六,正好图个吉利。”
想到这里,本部武又把目光放回了宁灼身上,试图用美人来平息内心暴力的躁动:“宁灼先生,开个价吧。”
单飞白压低声音,确保没有第三人听到他的声音:“哥,这和我们的计划好像不一样。”
这更进一步坚定了本部武的判断。
宁灼头也不偏一下:“你怕了?”
入狱后,他不止一次招来和那名出卖他的女人外貌相似的女·妓,并不上她,只是打她,打得那些年轻的姑娘满地乱爬哀叫求饶,他的心气才能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