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安慰薄言大概是白绮人生中做得最勇敢的事情之一,他本身并不是勇敢的人,真在一起薄言会失望的。
可拒绝薄言……以后是不是再也当不了朋友了。
他无助的看向窗外,急得一点办法都没有。
想到薄言离开的可能,他心里特别害怕,空落落的缺了一块。
白绮重重喘息,单薄的肩胛骨轻颤着,眼眶不自觉有点红。
屋内安静到了极致,仿佛连风声都静下来,只剩下白绮隐忍又茫然的小声啜泣。
不知过了多久,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白绮像是受惊的兔子,红着眼睛去看来电人,发现是班长。
他抹了抹眼睛接通电话。
班长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对面响起:“小绮子,你们到寝室了吗?啧幸亏你们走得早,要不然可就走不了喽。”
“到了,”白绮努力平复情绪想遮掩,可鼻音依旧重极了。
这异样可瞒不住班长,他立刻严肃的问:“你怎么了?”
这样的时刻有熟人可以倾诉,白绮顿时忍不住了,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我刚才发现一个好朋友两年前给我写过情书,现在可能还喜欢我。”
他声音很迷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几乎在白绮刚一开口,班长就心中一震,笃定这绝对是薄言的情书!否则白绮不会这么慌。
好家伙两年前白绮才刚上大学,这时候就盯上了吗?
他心中盘算起来,思索了一会问:“你对这个朋友是什么想法?想和他在一起吗?”
白绮声音怯怯的:“我不知道。”
“你准备跟那个朋友说发现情书了吗?”
白绮想了想,还是很迷茫,又很苦恼:“还是不知道,好像怎么做都不对。”
班长笑了下也不奇怪,以白绮对感情一无所知的样子,忽然开窍才怪了。
让薄言自己追他媳妇去。
他声音缓和,循循善诱:“既然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如干脆把主动权交给那位朋友,告诉他你发现了情书,跟他好好谈谈,看对方会怎么做。”
“如果他真喜欢你,一定会拿出解决方案的。”
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
白绮慌乱的心好多了,怕提前打电话过去耽误薄言工作,他独自坐在寝室里乖乖等薄言回来,思索着该怎么开口。
思绪依旧乱糟糟的,和薄言交往的好和坏都忍不住盘旋在脑海中,偏偏一涉及到自己的本心,白绮便再次糊涂了,连带着前面捋好的也全都乱了。
心不在焉的收拾屋子,渐渐地屋里暗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寝室门忽然被打开。
白绮心脏颤了颤,立刻回头,薄言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似乎心情不错:“怎么不开灯?”
他随手打开。
幽黄的光照清了白绮微红的眼眶,和桌边已经被打开过的黑底烫金信封。
那封承载了无数爱恋,又被埋藏整整了两年的信封,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悄然出现。
屋里陡然安静了。
白绮长睫扇动着,真的见到薄言,设想了一下午的话瞬间全都忘光了,粉白的脸蛋一点点褪去血色。
他几乎结巴起来,天真又直白的问:“你、你还喜欢我吗?”
他迷糊地想着要是薄言现在不喜欢他,能继续做朋友该有多好。
然而当白绮鼓起勇气抬头,却正对上薄言眼底浓稠到骇人的爱意。
这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察觉到这份情愫,浓郁得近乎恐怖,好像下一刻就会燃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