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帆愣了好一会儿才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然后不由自主的,心神微定。
浑身紧绷的神经仿佛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臣弟不冷。”他说道,忍不住又加了一句,“现在正是夏季,臣弟穿得不少了。”
你见过谁在炎炎夏日穿着左一层右一层衣服的?
眼下虽已过了最炎热的那几天,可依然还是夏天,还没正式入秋呢。
君凌霄不发一语,没什么情绪地瞥了眼他苍白的脸色,以及晨光下他额头渗出的薄薄晶莹,语气波澜不惊:“去躺着。”
君凌帆好不容易出来,自然不想再回去。
语气不由就低了许多:“再躺下去就发霉了,皇兄允我出来透透气。”
“透透气?”君凌霄眸光微转,嗓音淡得听不出情绪,“这儿风景不错,索性就在这里把剩下的打完?”
再打晕一次,养伤半个月,看会不会真的发霉。
君凌帆沉默地抿唇。
别说他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此时就在这里站了一会,身上的伤已经开始叫嚣着疼痛,继续挨完剩下的?
不如一头扎进湖里,自我了断还省事得多。
不过到底是不愿跟皇兄较劲,君凌帆走到一旁椅子里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个让自己舒适些的姿势,转头看向湖面风景:“皇兄。”
君凌霄语气平静:“有话就说。”
“皇兄登基之后,不用分给我太多的事情做,让我做个闲散王爷就行。”君凌帆眸光里流露出些许沉寂的光泽,嗓音平和,“以后有机会我想去南疆看看。”
君凌霄淡淡问道:“去南疆?”
“嗯。”君凌帆点头,“去父亲的家乡看看,听说南疆祭司殿是南疆百姓的信仰,我若有缘得神灵庇佑,说不准还可以去侍奉神灵。”
君凌霄眉心微皱,语气寒凉三分:“侍奉神灵?”
君凌帆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悦,却并不敢多想,眉眼低了低,并不作答。
养伤的这些日子里他想了很多。
皇兄光风霁月,真命天子,身边容不得腌臜之事。
自己一身污秽,心灵早已不洁,祭司殿可以洗去他一身罪孽。
况且南疆距离天都城甚远,从此天各一方,既能歇了他不该有的心思,也能让皇兄从此得一个清静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