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开自己比掰开对方要更容易。

“咱们第一回 见,我泼你咖啡那次,其实是我故意的。我把你认成了一个人。”

万景靖并不意外,保持着靠在沙发上的坐姿,低声“嗯”了一下。

“我 17 岁自己跑到北京,到了 20 岁那年也没什么起色,写的歌没几个人待见,演出不是翻唱撑场子,就是给人弹吉他伴奏。

一直到后来砸电池那次,他们说我一砸开运,从那之后好多人记得了我,后来还真组成了乐队,写的歌也越来越顺。”

郑灏双手放在腿上,认认真真地回忆:

”但其实我自己知道,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被我砸到的那个人,对我说的几句话。

他听出来了我和弦的设计,说我用得很好。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觉得我疯,写的东西不伦不类,那是我第一次听到那样专业却肯定的评价。

他看了看身边人的反应,万景靖低着头,手里还握着水杯,郑灏想了想接着往下说:

“是因为那番话,我才觉得还可以再撑一撑,所以第二年叫了辉子和宋义过来,有了正儿八经做一个乐队的心思。”

万景靖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依然没有接话。

郑灏也摸摸鼻子笑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挺矫情的,但是后来我还找过他,就是谁也不认识这么号人,我连人家伤得重不重都不知道。

所以见到你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人终于出现了,怎么也不能让他走了,才想出来泼咖啡这么个招儿。”

他们两个并排坐在一起,一个说,一个听,谁也没有看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