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方帮他约在咖啡厅。那是一家闹中取静的小型咖啡厅,外面种着不少的绿植。然而他的当事人却不被这样盎然的绿意所打动,身着黑色高领长衣和长裤,将身体包裹得一寸不漏。待徐衍昕入座后,他的当事人才停止咬手指、打量四周的动作,将视线停留在徐衍昕的手腕上。徐衍昕介绍完自己,却没等来他的回应。他仍然盯着他的手腕瞧。
“我的手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对面的人没有看向他的脸,依然凝视着他的手腕。徐衍昕不想催他,只是静静地等他开口。不知过了多久,对面的人忽而轻轻地勾起嘴唇,“如果你被男人强奸,你会去死吗?”
“不会。”
“哦,可是你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作为女人而言,被强奸意味着失去贞操,作为男人而言,被强奸意味着恶心,‘被男人强奸还算什么男人’,那像我这样不男不女的人,好像只能死了,不死的话,好像就有点贱,就这么死皮赖脸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他颇为恶意地跟徐衍昕对视,“听说你是p大毕业的高材生,很有本事。但我看你的体型,要是被男人强奸,也反抗不了吧?还是你们有文化的人动动嘴皮子就能打消强奸犯的性欲?”
徐衍昕想起柴方说的那句,那孩子的爸妈其实想私了。
“你不是勾起了他的性欲,”徐衍昕看向他,“强奸是一种性暴力。所以你不管是男是女,穿多少衣服,都无法避免一个人的暴力。”
对面的人一愣,但还是道:“说的好听而已,我去报警的时候,他们看到我的身份证后告诉,‘可没有强奸男人这种说法’,让我回去呆着。我告诉他们,我有两套性器官,负责的警官笑了一下,对我说,‘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双-性人’,他们是不会说漂亮话的人,而你们律师是只会说漂亮话的人,说什么帮我找寻正义,其实背地里都找嘲笑我!”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高昂,不少人都回头看他们。然而徐衍昕仍然平静而温和地注视他,就像在看每一个普通人那样。
“他们是脑残,”徐衍昕说,“打完强奸案,我们可以继续起诉警察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