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又说,即使放在现在,也依旧不着调。为了那么一个不着调的小混混,他——
沈峰立马打断道,你这么说,不是想让他更和你作对吗?要处理好这件事,得慢慢来。
当他听见校长和王青石谈论起开除学籍的事时,如当头一棒,又如亲眼见了魔术幕布下的把戏,难以置信、难以承认。他冲进去跟他们理论,把校训和宪法背得滚瓜烂熟,告诉他们这是歧视,是一切规训的悖论。但他们看他的眼神,却是如此淡漠,如此无奈,最后假以理智的口吻,告诉他,别意气用事。
他被当作习惯般的淡漠刺痛了。
所以他选择意气用事。
不管是王青石砸碎茶杯的怒气,还是赶来的徐昭眼里的失望,都让他第一次与“叛逆”这个词面对面贴近。
手机轻响两声,跳出一条短信。
——我很好,你别担心,这几天只是有点事情才不回你的短信,你现在在家吗?
他慢慢地回,在,刚想问江屿在哪里,却听见窗户传来一声清脆的响。他踱步走向房里的落地窗,以为又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小孩用弹珠砸他的玻璃窗,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徐衍昕先是愣了,又回过神般地凝视着他头顶裹着的绷带,真像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木乃伊,丝毫不见曾经的潇洒了。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江屿也跟着他笑了。
手机又响了下——别傻笑了,把窗打开。
徐衍昕拉开窗,外面的寒风一下扫了进来,把他桌面上的试卷吹得满天乱飞,但他没管,而是看江屿如何糟蹋他家的葡萄藤架,等江屿拍了拍手上的灰,落到他面前时,他低头看了眼被江屿踩了两个脚印的阳台栏杆,“你都这样了,还爬楼。”
江屿挑了下眉梢,“哪样?”
徐衍昕随即细致地打量起江屿,想给他一个详细的回答,描绘他是如何地落魄,如何地英俊不再,但他看得眼睛都酸了,只问了句:“疼吗?”
江屿避开不答:“要不你来摸摸?”
徐衍昕被他捏着手,摸那纱布下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