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浓的云层散退,光照大地万物复苏的一瞬间。
有一个温暖的、久违的怀抱。
那个人紧紧地抱住他,在他肩头低低地哭泣着。
他们向下坠落。
大厦的玻璃上似乎反射出一些朦胧而虚幻的画面。
从哭泣的,被人搂在怀里亲吻的婴儿开始;从蹒跚学步,抱着毛绒布偶扑进父亲怀里开始;从第一次生日,第一次唱生日歌,第一次分享蛋糕开始;从故事书里长出的藤蔓将他送上长发公主的高塔开始;从不合身的校服,烈日底下的军训开始;从不分昼夜的挑灯夜读,一张又一张成绩单,一杯又一杯送到桌上的热牛奶开始;从被撞开的房门,破碎的玻璃,盘旋飞舞的乌鸦开始;从抚摸狗狗的下巴,从第一次亲吻某个人的忐忑不安开始。
从他旋转在舞台上,从十指紧扣的双手开始。
从他就此被一分为二的人生开始。
好多好多快速切换的,连他自己都看不清的画面里。
定格在了他戴上头戴式耳机,第一次在录音棚试音的时刻。
他似乎很熟悉这样的感觉。
可他什么也回忆不起来。
只是,他的嘴唇。
他的舌头。
他的颅腔里发出一种,遥远的共鸣。
“你拯救了世界,世界欢呼你的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