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应该没有抓他的意思,因为如果它真的这么想,纪南泽刚才那一下,无论动作多迅捷,都不可能避开。
他甩开身上的被子,活动着脖子,床单在他身下不断摩挲,直到他站在地毯上,朝着纪南泽的方向过来。邹途身上肌肉的张力非常强,因此,怪物每接近一步,肌肉就像呼吸一般,无时无刻散发着男性的荷尔蒙。
他要做什么?纪南泽不禁想,他手上没有武器,如果他想杀人,那么很可能会扼住脖子,也很可能殴打致死。他并不清楚这个现在占据着邹途身体的异常之物,他摸不透对方行动的准则。他会被杀掉吗?他会和之前邹途伤害过的人,伤害过的感染生物落得一样的下场吗?
想到这里,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但如果对方真的那么想,他可能只有死路一条。
连感染生物都躲不过,连感染生物都无法幸存下来。
他又怎么可能?
蓝莓从沙发上抬起头,看着这一幕,眨了眨眼。它并没有嗅到怪物身上的敌意,也感受不到纪南泽可能遭遇的危险,于是它低下头,又继续窝着睡觉去了。见蓝莓也熟视无睹,纪南泽是真的没辙了。他眼睁睁看着对方越靠越近,后背撞到了坚硬的墙角,对方投下的阴影已经将自己完全笼罩起来。
他紧咬牙关,假装无所畏惧地瞪着他。随着距离不断缩短,他不得不伸出手,撑在对方胸膛上。
“就是你在他脑子里一直说话吗?就是你一直诱骗他去伤害别人吗?是不是你……呜!”
那怪物根本没听他的话,而是将一只胳膊撑到他耳边,低下头,在他脖子上舔舐了一口。他收回身,似乎在分析气味或者味道一样,尝试着舔了舔拇指。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怪物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他的话,却没有回应。
他的余光扫过身下的纪南泽,像是终于尝够了味道,他满意地笑了一下。肩膀从纪南泽身侧擦了过去,连衣角都没沾上,而手指握在了后门的把手上。
纪南泽头脑已经有些发懵了,他顺着对方的动作看去,就见他的手指刚碰到把手,金属就发出一阵令他牙酸的怪响。下一秒,把手直接变形,被他从门上拔了下来。他就好像没看到,没发生一样,迈着步子踱向走廊。
纪南泽已经快被吓晕过去了。他睁开眼睛,生理性的泪水已经沿着脸颊往下巴流了。他无比恐惧地望着那家伙,这回,他是真的连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