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泽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自嘲地笑了一下。
“身不由己。寄人篱下。到哪儿都是一样的。”
邹途抽烟的手顿在了半空,他喉咙发苦。手腕哆嗦了好几下才把烟屁股送到牙齿间。
“嗯,说得对。”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答。
前面的车过去了一辆,车队又慢悠悠地前进了。
这回轮到瘦猴开车,其他人就都缩去后座睡一会儿了。经历过繁华街那一桩事之后,他对开车也兴致勃勃。
车队过去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检查也不敢松懈,眼见再过几个就要到他们了。
他们前面大概三四辆的时候,一辆小白车停了下来,车上走下来一对年轻的夫妻,手里抱着孩子。孩子被布帛蒙住了脸,看上去很幼小。
全副武装的士兵检查过夫妻,发现没明显外伤,又要求将布揭开检查孩子。
那对父母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母亲当即跪了下来,哀哀地扒拉着对方的腿,祈求他。
纪南泽远远看见,那孩子的脸青白青白的,脊骨正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伸长脖子,张开完全不属于他年纪的血盆大口,去撕咬视线范围里的一切活物。
孩子的父亲以头抢地,恳求不要让他们离开孩子。他的妻子为了这个孩子,几乎就是从鬼门关边上抢救回来的,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但谁都不能背负f市接近一百万人的性命。
另有士兵走上前来,将没有被感染的父母带走,而孩子被转交给了另一队士兵。应该是要带到特定的处理地点处决、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