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哥哥回应了他,他不再是一厢情愿。心里那块因肖想对方而产生的空洞消失了,他不需要用别的东西来填补它。
——当痛苦修成正果,快乐也就失去了意义。
祝南疆斜躺在榻榻米上,一个半大男孩跪在身后替他捏肩,只是捏肩,不干别的。台子上放着盘梨,用刀子切成小块,想吃就张嘴等对方喂进来——脱了衣服吃梨,他这辈子还从未如此闲情雅致过。
酒端上来了,他示意男孩倒了一杯递到自己跟前,正欲张嘴呼听楼下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脚步声沿着楼梯上来,为首一人脚下像灌了铅似的,每踏一步都是地动山摇。
祝南疆忽然意识到不妙,放下酒杯就往身上套衣服,在起身的一瞬间果然听到了佐仓昭雄的声音。
自从枪击事件之后佐仓昭雄就再未动过祝南疆,一来实在是看他不顺眼,二来为了挽回受损的颜面,下意识的想与“救命恩人”保持距离。然而没想到对方竟是这样的不做脸,小半年过去非但毫无作为还屡屡耽误工作,今天又是接到顾问处打来的电话,称要布置任务但找不到警察局长在哪儿。佐仓忍无可忍亲自去警察局了解情况,好巧不巧地在门口碰上同样来寻人的田东宝。
田东宝今天因为情报处的一些工作要跟警察局商量,打电话过来说局长不在。他以为对方是有意避着自己,无奈之下只好亲自前来,直到遇见盛怒的佐仓昭雄才知道祝南疆是真的不在。
佐仓已是气得天灵盖冒烟,见田东保来得正好,便令他一起去找祝南疆的下落。后者因为经常关注对方的行踪,心里倒也有点眉目,不多时便带佐仓把祝南疆常去的几家烟管和妓院兜了个遍,还真在沿途一家酒馆楼下发现几名武装警员。
祝南疆衣衫不整地从包厢里出来,迎面看到的便是这么张阴森可怖宛如恶鬼的脸,而田东宝跟在他身后两三米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
佐仓双雄见他出现猛地加快步子,同时从腰后抽出枪来单手上膛。祝南疆见状大惊失色地后退两步,来不及退回屋内就被枪管抵住小腹逼到墙角。
“祝君,难怪找不到你,原来是骚病犯了?”
那跟出来的小相公遇此情景吓得惊呼一声,试探着迈出半步,见无人阻拦赶紧沿墙根仓皇离去。
祝南疆勉强稳住心神,因不知对方为何恼怒,只得先做出惊恐而又茫然的表情:“中将,你,你找我?”
佐仓早已摸清了他的秉性,知道对方只有心虚的时候才会听话,因此更加确信他是有意怠工跟军部作对:“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把办公室搬到妓院来了?”
祝南疆原本担心自己掩护印书馆内迁之时败露,如今看对方的反应似乎并不是为这事生气,顿时心里就有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