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想起前任阵子温长岭来找他替一个叫许静山的政治犯说情的事来。特区法院那边他是一点门路都没有的,多亏宋成耕出面打点。
真好,没让哥哥失望。
进了九月,祝南疆终于按耐不住给温长岭打电话。对方推说工厂里事忙,又说不想上门打扰。他于是很痛快地表示请他去外面吃饭。
温长岭再无理由推脱,只好当场答应。
“明天下午四点钟,我去哪儿接你?”
“不必了,给我个地址就好。”
“我接你吧,去远一点的地方,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饭店很不错。”
“那就宝兴路。”
“好。”
温长岭放下电话,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已察觉出祝南疆对自己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执念,这念头其实在三年前两人重逢时就有过,只是近几个月愈发清晰了。
那天他在戏园子里目睹对方兴师动众地带走顾兰廷,心里忽然就明白了一些事。
祝南疆粘着他,看着他出神,被笑话说像女孩儿也不生气光是脸红,这不是一个男人对朋友或者兄长应有的反应,他根本就是在像对待心上人一样对待自己!
大罢工后两人近乎决裂,再次见面对方一口答应自己看似无理的请求。那天夜里他说的话,望向自己的眼神,一切迹象都让他更加确信这个猜测。
南疆居然对自己存有这样的心思……可他们都是男人啊,撇去性别不说,他们根本就是不该有交情的两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