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猜到温长岭来找他是为何事的,刚才一时分心没有细想,现在对方一提起许静山这名字,他就都明白了。
人是他抓的,当天就送进了特区法院,现在判决书都下了。哥哥说有事相求,是求他做什么呢?
祝南疆突然间既胆怯又兴奋起来。胆怯的是自己似乎又做了惹哥哥不高兴的坏事,兴奋的是多亏他抓了人,哥哥又愿意来见自己了。
“我知道这个人,上个月被捕的,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判了十年徒刑。”
“十年?什么罪判这么久?”
“稽查班在他家里搜出了革命党的宣传单……但那不是他的东西,他不知情。”
温长岭说得很慢,仿佛在斟词酌句。
他不确定祝南疆是不是知道内情,但既然是有预谋的抓捕和陷害,警探长多半亲自参与。
判决书刚下的时候工人们就抗议过,情愿过,但是没用。这罪名太大了,“证据”又如此确凿,上面铁了心要抓人。有人想起温长岭与祝南疆曾有过交情的事来,拜托他来替许静山说情。
温长岭无意来见祝南疆,自从撕破脸之后他就做好了与他永不相见的打算。但事关许静山的命运,面对工人朋友的请求他又不得不来。
正如他所说,这身警服是树在两人之间的一道铁门,门一关,过去的一切交情都成了笑话。然而现在,他却要指望对方能看在这些笑话的份上帮自己一把,真是何其讽刺!
“误抓?那我不清楚……现在怎么办呢?”
祝南疆并不知道温长岭心中的挣扎,他只想快点把许静山一案的责任撇干净,免得哥哥又生起气来一走了之。
“南疆,你认不认识特区法院的人?”
“法院那边……我不是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