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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种 三上樽 886 字 2022-10-19

祝南疆愣了足有五六秒,随后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抓住那把长军刀。

何庭毓松手退至到两米开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抽出刀来,两手握柄颤巍巍地摆出一个架势。

那胡乱叠在一起的两层睡袍早已在方才的纠缠中搅在一起,腰带系不住前襟,光裸的胸膛和腹部袒露在空气中,是少年人特有的洁净。

既凶狠,又可怜。

“来啊,冲我砍。”

祝南疆勉强将刀举到齐腰的位置,刀尖往上,直对着何庭毓的面孔。

男人纹丝不动,裤线笔直,长筒马靴上没有一丝污垢。而他眼里的自己却是衣衫不整,面目狼狈,连一把刀都拿不稳。

祝南疆试图做出一个更漂亮的姿势,然而两手发颤,连视线都跟着抖动起来。

六年过去了,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弱小又胆怯的孩童。他长了力气,养了胆子,他动过刀,也杀过人。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从容地拿着那把刀从梦里走出来,然而他错了。在何庭毓面前他永远手无缚鸡之力。

“怎么,不敢?”

长刀脱手,斜着砸落在脚边。

祝南疆双手捂眼缓缓跪坐下来,赤裸的膝盖在地板上磕出一记闷响:“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脚步声在跟前停下,何庭毓弯腰捡起军刀,刀尖对准鞘口一插到底。

“真该叫祝容青来看看,他儿子是个什么东西!”

祝南疆被拽着睡袍后领一路拖到了里间。

何庭毓摘掉那两条像浴巾似的缠在一起的睡袍,在把他往床上推的时候看到了他侧腰上的胎记,小拇指甲盖大小的一块,是个缺了口的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