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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种 三上樽 981 字 2022-10-19

何励人等那一窝姨太太,有几个在老爷还没咽气的时候就已经回了娘家,剩下的那些也逐一被何庭毓用钱打发了去。

大少爷不好说话,二少爷又精得很,姨太太们不敢闹事,各自收拾细软另谋出路,不出一个月的功夫公馆彻底萧索下来。

房子越是萧索,祝南疆就越是安心。

他像畏光的动物习惯了蜷缩在角落里,忽然有一天可以昂首挺胸地走出来了,又总觉得有“东西“在暗处盯着他。

“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

他像新客第一次踏入这栋宅子似地从玄关走到书房,又挨个踏进父兄和姨太太们的卧室。

他坐到书桌前,拾起电话听筒又放下,然后回到客厅抽出上座的餐椅。

他想象自己是何励人或是何庭毓,慢条斯理地审视这房子里的角角落落,直到天色昏暗,“啪“地打开吊灯,楼上楼下一派金碧辉煌。

“这些现在都是我的了,就算我一直坐在这里,也没有人会怪我。“

何庭毓给他留了两个人,一个杂役,还有个六十多岁的老管家。

老管家从年轻的时候起就替何励人做事,现在年纪大了,做不了管家了,但也还是在何公馆住着。这样一个没儿没女的老人家,遣散出去等于是断其活路,正好留下来做些看家的活。

祝南疆并不惧怕老管家的存在,老管家是好的,偶尔还会在他挨打之后给他送些热食。只不过他不知道该如何同这两人交流,在下人面前,他从来都不是主子。

何庭毓在搬离何公馆之后又来过一次,拿走些东西,留下一个信封:“把学上完。“

祝南疆知道那信封里装的是钱。看着对方从大氅底下抽出信封甩到桌上,心底深处那熟悉的恐惧感又浮上来了。

“我不上学。”他轻声道。

“不上学,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