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皇子呢?”怀恩侯有些紧张地问。
柳蕴安微微一笑,说“三皇子也接触过,跟太子那边有些相似。当日女儿躲在屏风后面,听到了他跟殿下的谈话。”
怀恩侯眼前一亮,问“如何?”
“的确是个聪明人,说话滴水不漏,既没有拒绝三皇子,也没有明确支持三皇子。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熨帖,不觉得他故意敷衍亦或者左右逢源。”
怀恩侯眼神亮了几分。
不站队的,总比站队的要聪明一些。
“听闻他十岁才开始读书,十六岁便中了秀才,又过了短短几年,就连中解元,状元。这样的人,在整个大历朝,或者历朝历代也找不出来一个。更难得的是,他不仅天资聪颖,待人出事也颇有风骨,同时又兼具圆滑。属实难得。三皇子说,这样的人,即便成不了朋友,也绝不能是敌人。”
大历朝三年就能出一个状元,而这些状元,书读得的确不错,可将来却未必能封侯拜相。所以,状元这种身份,还不足够引起怀恩侯的注意。
可听了女儿的话,他却渐渐重视起来。
他原以为卫寒舟不过是个普通寒门子弟,却没曾想,这寒门子弟跟一般的还不太一样。若真如女儿所言,拉拢这样的人,的确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他不过是出个庶女罢了,让其依附,却能换来一个有着大好前程的权臣。
思及卫寒舟的相貌,怀恩侯喃喃道“若他真的这般好,却也不算太委屈了你的妹妹。”
即便是卫寒舟再好,怀恩侯也从未想过把二女儿嫁过去,他这个二女儿将来可是要做皇后的人。
“的确,状元郎虽出身寒门,但却长相俊朗,学识不凡,配妹妹们,够了。”柳蕴安笑着说。
不过,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柳蕴安跟怀恩侯所想不同。
卫寒舟一看便知前途无量,将来定能在风起云涌的朝堂有一番大作为。而她那两个妹妹……呵,除了身份,还真没有配得上他的地方。
不过,她那两个妹妹有这个身份就够了。
她能用她们来替三皇子拉拢朝臣。
据她所知,想要招卫寒舟为婿的官员中,低阶一些的想要把嫡女嫁过去,高一些的,诸如公侯爵府,多半是出了庶女。而他们怀恩侯府,算是这里面身份比较高的。
届时,有三皇
子在一旁帮忙,该选哪个,想必状元郎那种聪明人心中有数。
“嗯,那就你三妹妹吧。”
柳蕴安笑着说“嗯,四妹妹刚刚及笄,又乖巧可爱,是该多留几年。三妹妹聪明伶俐,跟状元郎正是相配。”
父女俩又说了一会儿话,柳蕴安出来了。
回到自己院中,柳蕴安身边的侍女清荷忍不住问“姑娘,您刚刚怎么没跟侯爷提起来夫人对您做的事情?”
柳蕴安把证据从袖子里拿了出来,递给了清荷,说“父亲今日又想起来长姐了,眼神中多有哀痛之色,若是此时提及,他未必会惩治母亲。父亲已经答应把三妹妹许给新科状元。母亲一向不喜欢三妹妹,定会因婚事嫁妆生出来龃龉,届时父亲恼了母亲,咱们再把此事说给父亲听,定能事半功倍。”
清荷接过来证据,笑着说“姑娘睿智,是奴婢多虑了。”
卫寒舟妻子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不仅柳蕴安查得出来,那些想要榜下捉婿的人也很快就查了清楚。
只可惜,柳蕴安当年怕怀恩侯查出来柳棠溪的去向,让三皇子从中动了些手脚。
所以,大家只能在当地查出来卫寒舟妻子是被李氏从人牙子手中买到的,也打听到之前传的柳棠溪是青楼女子,其他再多的就查不到了。
而三皇子并未去查卫寒舟妻子的事情,此事是柳蕴安去查的。
所以,柳蕴安也不知那人就是她的姐姐。
两日后,宫中举办了宴席。
新科进士,达官贵族和女眷都受邀来宫中参加了宴席。
大历朝向来有这个习俗,每年殿试过后,都会举办这个宴会。原本是为了庆贺新科进士鱼跃龙门,增加皇上、朝臣和新科进士之间的感情。
但渐渐地,这宴会变了味儿。
大家本就喜欢榜下捉婿,从新科进士里面选女婿。
后来皇上索性顺应大家的意思,不仅邀请官员,还允许他们带了女眷来宫中,互相相看。
有些勋爵之家看不上新科进士,认为他们前途未必好,往年也不怎么上心。可今年,出了个年纪轻轻,又一表人才的卫寒舟,众人可就没往年那般淡定了。
身形微胖,一双倒角三角眼的祐帝眯着眼睛看着四周,笑着说“今年卿家来得倒是比往年多了一些。”
三皇子看了一眼卫寒舟的方向,说“谁让父皇钦点的新科状元年轻俊朗,如芝兰玉树呢,大臣们想必都想把状元郎招为女婿吧。”
听三皇子提及,卫寒舟站了起来。
祐帝看了一眼卫寒舟,满意地点了点头。
太子也不甘落后,道“父皇眼光甚好,那日殿试,自打卫卿一入殿内,您就看出来他的学识好了,点了他来作答。”
祐帝想,可不就是他眼光好么,那日在殿内,他一眼就看到了长相出众的卫寒舟,觉得他很厉害。
太子今日这话倒是不错。
正欲
点头,只听三皇子笑着说“太子这是何意?殿试之前,父皇早已阅览过所有士子的文章,自是知晓卫卿的本事,岂会如太子所说,是因卫卿的相貌来取的。父皇分明是欣赏卫卿的学识,才会第一个点他出来回话。”
听到这话,祐帝脸色一肃,瞪了太子一眼,他差点就被太子牵着鼻子走了。随后,转头对三皇子说“老三说的甚是,朕的确是欣赏卫卿的才华。”
听到这话,太子脸色难看至极,不悦地看向了三皇子。
三皇子连忙站了出来,先是朝着祐帝鞠了一躬,接着,又朝着太子鞠躬。
“请太子恕罪,臣弟刚刚只是怕大家误会父皇,所以才口不遮拦,着急反驳了您。”
太子脸色乌青,双眼凌厉地看向了三皇子,像是想要将他千刀万剐了一般。
祐帝转头看着太子的脸色,顿觉不悦,说“本就是太子的不对,老三不必道歉,朕觉得你说得对。”
太子更气了,但,祐帝在批评他,他不得不站起来。
三皇子看了太子一眼,笑着道“父皇,儿臣觉得许是太子今日高兴,多喝了几杯酒,才会说错话,请您不要责罚他。”
祐帝侧头看向了太子,瞧着太子脸上的愤怒之色,不仅没消了心头火,反倒是更气了,说“哼,身为太子,不注意自己的言行。自己做错了事,你弟弟给你道歉,你竟还不知悔改,怀恨在心,简直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