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庙进香回去后隔一日,袁氏便去了老夫人那里请示。
听说是要帮儿子纳妾,徐老夫人惊了一下,才问:“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袁氏说:“儿媳知道,从前是儿媳任性了,竟为了个柳氏,同二爷闹了七八年。如今再想回头,可儿媳年纪也大了。嫁入徐家来这么多年,都未能育下一子,儿媳实在愧对徐家列祖列宗。所幸如今想明白了,二爷又还正值壮年,所以就想着,外头聘个家世清白的姑娘进门来为贵妾,也好为侯府绵延子嗣。”
徐老夫人未必不知道儿媳心中真正的打算,但即便她有些私心,也无大碍。至少,她想为侯府绵延子嗣的心也是真的。
其实徐老夫人早有这个意思,但因怕儿媳会因此而更难过,所以她便从没在她面前开过这样的口。如今既是她主动提起的,她老人家心中自是一百个愿意。
再说,她也不喜那柳氏。若能有个品貌皆正的人入她儿的眼,总也好过日日去宠那柳氏。
对纳妾这件事没异议,老夫人便问了人选。这个时候,袁氏才把那日去上香遇到萍娘的事说出来。
“或许是天意,那日原是约着二爷一道去庙里求子嗣的,恰好遇到那位姑娘。我看二爷对她有几分眼缘,回来后就差人去打听了姑娘的家世。京郊杨柳村人,父亲在世时是秀才,只是可怜,她年纪轻轻的便父母双亡,如今带着一双弟妹过。因父亲生病时家里穷了,原说好的一门亲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如今双十之龄,还未有婚约。”
家世可以说算是极好的了,这样清白人家的姑娘,若非家中逢难,是万不会来为妾的。
“你素来办事稳妥,这件事你就自己看着办,我是再信任你不过的。”
袁氏立刻起身应下说:“是,儿媳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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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淑依恰来请安,在门口时,将这些话皆听了去。
听完后她立刻安也不请了,转身就往柳氏的院子跑去。
柳氏待徐淑依这个她奶大的奶闺女是真的好,见她莽莽撞撞便跑进来,还险些摔着,她忙关切道:“慢点跑!小心摔着。”一边说着,一边已起身,亲自朝她迎了过去。
“是出了什么事了吗?怎么跑成这样。”见她明显是急跑过来的,这会儿脸色微红,额角还有沁出的细汗,柳氏边问边抽出了帕子来给她擦拭。
徐淑依却一把夺过她手中帕子,急切道:“姨娘怎么还有心思悠闲的坐在这里喝茶,你就要被旁人算计去了。”
柳氏这些年来一直顺风顺水,因正牌夫人袁氏一直不是她对手,府里又无其她妾室,所以她还没真正被谁算计过。此番突然听得这样一说,她自己也愣了下。
“来,二娘,你先坐,坐下来说。”愣了会儿后,柳氏仍很冷静,也没急着问到底怎么回事,而是安抚好徐淑依,叫她坐下来喘匀气后,这才问她,“你慢慢说。”
徐淑依便把方才去上房请安,但在那里听到母亲要为父亲纳妾绵延子嗣之事说给了柳氏听。
柳氏听后,双手不自觉便紧紧攥起帕子来,但人却还算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