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辰那日,乐央一早就进宫来,闲聊时看出沈琼的心思,笑道:“你若是抹不开脸面,我代你向母后提就是。你自打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宫中养病,如今也是时候出去看看了。”
沈琼含笑道了声谢。
乐央办事向来利落,转头就同太后提了,原以为这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事,可偏偏太后却并没立时就应,倒像是有些迟疑。
“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妥?”乐央奇道。
太后也不瞒她:“这些时日,彻儿与阿娇的关系日益好转,我也能帮着撮合一二,若是此时让她离了宫,岂非是前功尽弃?”
乐央近日一直在宫外,并不知此事,惊讶之后无奈道:“母后,您怎么也帮着彻儿哄阿娇?”
“他二人原就是两情相悦,只可惜造化弄人,方才到后来的境地。”太后道,“彻儿满心都系在阿娇身上,年前千里奔波,冒着皇上震怒的风险苦苦寻人,这份心也算是至诚了。再者,阿娇对他也不是毫无感情,你应当也能看出来才对。”
“话是这么说没错……”
“彻儿在旁的事情上不缺决断,可到了阿娇这里,却总是左右为难。我若是不推一把,由着他二人分开,到最后会如何?”太后条分缕析道,“彻儿就不必说了,必是余生遗憾。阿娇孤身回江南,难道就真比嫁给彻儿好吗?”
乐央被问住了,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先前曾考虑过这件事,若沈琼能放下心结再嫁裴明彻,旁的且不说,至少能够确准是真心相待,往后余生都不必为此烦忧。
但归根结底,是留是走,还是取决于在沈琼心中孰轻孰重。
“路不走到尽头,谁也说不准会是繁花似锦,还是荆棘遍地。”太后缓缓地说道,“可终归是要选一条来走的。我觉着这路子好,便想撮合他二人走这条。若他日阿娇清醒过来,不愿走这条路,仍旧想着分道扬镳,那我也不会勉强。”
太后如此说,便是已经拿定了主意。
乐央心知自己劝不动,想了想,又道:“话虽如此,却也没必要一定将她留在宫中。两人若是有意,离宫之后反而能更自在些,若是无意,那强扭的瓜也不甜。”
这话的确也有道理,太后沉吟片刻,颔首道:“那就依着你的意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