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还在忙着将赏赐清点入库,见着春和之后,皆是客客气气地问候了声,桃酥则放下手头的活先去沏了茶来。
沈琼尚未同提起过从长公主那里得知的事情, 故而她们的态度倒是与先前无异。
春和坐定后, 先是含笑向桃酥道了声谢,又似是随口问道:“这么些东西, 都是要收拾了带回南边去的吗?”
桃酥虽一向好感春和, 但也是有分寸的人, 她不知沈琼是否介意春和知晓身世, 故而也没如实讲明, 只是含糊不清地笑了声,又道:“我去帮云姑清点。”
春和笑了声,而后方才看向一旁捧着茶盏,似乎在专心致志喝茶的沈琼:“我先前到花想容时, 无意中听人提起你已经定下回锦城的日期,怎么如今仍在京中?可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沈琼低低地咳了声,如实道:“的确是有些事情要料理。”
“麻烦吗?”春和关切道,“若是有为什么为难的地方,尽可以告诉我,兴许我能帮上忙。”
沈琼抬头同他对视了一眼,又不大自在地移开来。
她能看出来春和说这话时是真心的,也知道他对自己的态度向来很好,正因此,心中格外为难起来。
沈琼自小的性情便是,旁人待她好,她就会加倍还回去。可如今夹在乐央长公主与春和的事情之间,左右为难,压根不知道该偏向谁才好。
若是仍旧同春和交好,便有些对不住乐央长公主;可若是因此冷眼相待,又仿佛对春和不大公平。
“倒也不算是麻烦,”沈琼心下叹了口气,“只不过的确要耽搁些时日,兴许要等到过完年,开春之后才会启程回去。”
春和放杯子的手一顿,脸上的笑意也褪去些。
他抬眼看向沈琼,目光中带了些审视的意味,低声道:“看来,的确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沈琼被他看得愈发不自在起来,心中千头万绪,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盼着春和能自己放弃。
春和向来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又很会把握分寸,同他闲谈的时候,压根不会让人生出不适来。可他如今显然没有准备就此放过,将杯盏放稳之后,不疾不徐地开口问道:“其实有句话,我想问很久了……你对我可是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