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孝钢松了口气,下一秒就觉得不太对劲。
这如沐春风的模样咋回事?
难不成有什么好消息?
揣着心事的吴主任小心留意着这边,等自家领导闯入到视线中时,他瞬间愣住。
来找领导倒也没错。
但孙厂长你是不是笑得太开心了些?
跟个傻小子似的。
这事他懂,谁还不是年轻那会儿过来的,当初他跟自家媳妇处对象那会儿,去接她下班,一想到能见到人就情不自禁的咧嘴笑。
原来大领导处对象也跟自己没啥两样啊。
吴孝钢绷不住笑意,原来如此,那前天领导……
领导问他那话,他那么说,真的不会被扣工资吗?
他还想攒钱给媳妇买个新手表呢,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别扣他工资吗?
南雁可不知道吴孝钢那点小想法,她这会儿眼里都是孙时景。
虽然只是约了一起去书店看书,但这种期待感真的落实,还不一样。
南雁是坦然的耍流氓。
反正她跟孙时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也特立独行惯了,做出点什么事大家都不稀奇。
“我们食堂的肉包子挺好吃,要不尝尝看?”
油纸包裹着的包子还透着热乎劲儿,南雁咬了一口险些被汤汁烫到。
但真的挺好吃。
“你们这大师傅手艺不错啊。”没吃早饭的人迅速将包子鸡蛋填塞到肚子里,觉得胃稍稍被充实,这才说道:“孙厂长你之前是不是没跟人约会过?”
“部队里都是男人。”
难怪呢。
南雁笑了起来,“下次我们一块吃早饭。”
“好。”孙时景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得陇望蜀,这次的约会还没迈入正轨,就又期待着下周。
他有些贪心了,尽管南雁在纵容自己的贪婪。
周末的书店很是热闹,毕竟城里人一周七天忙碌六天,周末是仅有的属于自己的时间。
“国外是双休,我想咱们这也得要跟上。”
孙时景想起南雁前几天跟自己说的开放国门的事。
“这种大事,可能需要多一点的时间来推动?”
南雁也说不好,留给国家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尽管她一点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但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明年对这个时代的国人而言,是十分难熬的一年。
从年初到下半年……
南雁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但涉及到国家政策的事她不得不多想,会是最后一笔,还是新领导班子的第一个大动作?
有些说不好。
考虑不明白的事情,姑且先不去想。
摒除那些困扰着自己的念头,南雁专心的看书。
她看书很快,一边看一边做阅读笔记,瞧着那纸片上娟秀的字迹,孙时景收回目光,也专心看书。
周末的约会成为孙时景最为期待的一天。
尽管只是到书店里各自寻找到书来看,但是抬头能看到那凝眸思索着的人,全世界似乎只剩下笔尖沙沙作响,这样的相处足以填满了他的所有。
而两人总会在周末同时出现在书店,自然也引起了小小的议论。
季长青听说这事后有点傻眼,还真就被自己说中了?
刚巧南雁来这边开会,季长青把人留下多问了句,“你们俩咋回事?”
南雁笑了笑,“一起学习一起进步,不挺好的吗?”
从这方面看当然是好事,但季长青觉得自己还得多说句,“你真打算跟小孙过日子?”
“没。”
季长青:“……”他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那你是咋想的?”
南雁怎么想的?
季长青明知道不会被回应的告白是跟自身的和解,做一个交代罢了。
南雁也觉得。
注定不会有结果的一段恋爱关系,未尝不是跟自己的和解。
“我一直以工作为重,为此拒绝婚姻拒绝家庭,但我总觉得,我还拥有被爱的资格。”
南雁的话让季长青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当然明白这其中道理。
婚姻家庭孩子,固然圆满,很多时候却也会成为羁绊。
在机关单位工作这么些年,能够兼顾家庭与事业的女同志有多少?但凡是结了婚有了孩子的,事业心也就那回事。
陶然那都属于例外了,但还不是被婚姻束缚许久?
但男人不一样。
他们解决了大后方问题,甚至还可以用妻子孩子做奋斗的动力,更有心思来拼事业。
季长青不止一次的思考过,觉得这跟过去“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有关。
这传统几乎根植在骨子里,远不是这二十来年就可以彻底粉碎消灭的。
坦白来说季长青尊重南雁的选择,毕竟你让一个男同志在婚姻生活中主内,很容易被外人说闲话。
即便人最开始乐意这么做,但天长日久被人絮叨多了,说不定也不耐烦,到那时候婚姻关系破裂的可能性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