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还真是时候。
焦头烂额的小吴主任看到南雁,比看到亲妈还亲切,“您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怕不是就要打电话催了。”
“怎么,还真打起来了?”
国内第一个建成的大化肥厂,从四月份开始稳定生产,可不是会被盯着。
省里头需要给省属的农场划拨肥料,中央这边也要给一些国营农场要化肥农资。
谁家多一点谁家少一点的问题,轻则动嘴皮子,重则大打出手。
这事一点不奇怪。
没闹出人命就是好的。
“可不是打起来了吗?那个焦主任跟孟主任他俩喝酒,喝多了也没太留意,就走错了房间……”
南雁:“???”
这故事走向是南雁没想到的,当这是总裁文啊。
总裁文喝醉了酒能够刷出酒店的门锁是bug,但现在可用不着刷卡开门。
“睡了?”
“不知道,不过那个孟主任的男人带着孩子来看妈妈,这不就正好撞到了。”
这下子,全乱套了。
孟主任的男人打了焦主任。
是真把人打成了猪头,看不出原本面目。
“焦主任说是孟主任请他喝酒,孟主任说是他栽赃陷害,自己一个女人家怎么可能请他喝酒?反正就谁都不承认。”
吴主任原本觉得,自己顶多是为这两家争夺化肥多少而头疼。
哪想到这事情竟是牵扯到私生活。
可真是把他给吓傻了眼。
亏得厂长回来的及时,不然他可真是搞不定。
“所以这就成了悬案?”
“您说这事该怎么处置?”厂子里倒是好说,知道这事的并不多,他三令五申下去暂时也没传播开。
但总得处置啊。
他现在没想出来太好的处置办法。
南雁拿着钢笔敲了敲桌面,“那你觉得是什么个情况?”
“我也说不好,总觉得这事也不单是喝酒这么简单的事情,但现在孟主任那边还没提要求。”
“嗯,事情的确不简单,成了你也不用头疼,给省委还有化工部,姓焦的是化工部派过来的吧?给上面打电话,通知他们来领人就行了。”
吴主任:“……”简单粗暴到他压根没考虑过这个选择。
“这样,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那你还想要多复杂?”南雁忍不住笑,“咱们就做假设,如果是焦主任邀请喝酒,他邀请一个有家室的女同志喝酒,是何居心?是不是得回去做处理?”
“那么再想,如果是孟主任提出的邀请,她又有什么目的?”瞧着眉头几乎拧成麻花的人,南雁叹了口气,“所以啊这事麻烦着呢,咱与其这么费心吧啦的厘清这边的事情,倒不如快刀斩乱麻,让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新来的负责人到岗时间不会太长,短时间内也不会找麻烦,咱们也能清净点。”
至于这一通电话打过去可能会得罪焦孟两位负责人。
那对不住了,我也只是公事公办罢了。
吴主任觉得自己被说服了,“还是厂长您考虑周全,我这就去打电话。”
这事搞得他一晚上都没睡好,也是要了命。
现在领导说这么处理,听她的准没错。
这边电话打过去没多久,省里和中央纷纷打电话过来,一通臭骂,骂的两位办事处负责人都睁不开眼。
焦主任顶着一个猪头,怒气冲冲的看着南雁,到底也没说什么,收拾东西先离开了。
至于孟主任,脸上带着些许怨怼,“高厂长您也是女同志,为什么不能为我考虑考虑?”
“我把工作做好就行,至于为您考虑,那是您家人该做的事情,父母丈夫子女,这些身份都和我没关系,不是吗?”
这话让孟主任脸色变的十分难看,“您怎么能这样说。”
哪又该怎么说呢?
如果是姓焦的做东,那你大可以拒绝。
你们本来就不属于同一个系统,他虽然来自中央,却也管不住你的升迁前程。
何必怕他?
甚至于你去找小吴主任,一起吃这个饭喝这个酒便是,有的是解决办法。
但那么多选择可以做,你并没有这般选。
还是说这并非是你在做选择,而是你提供了选择给人呢?
南雁也不想去考虑这其中对错,不管男人女人,做出了都要承担责任。
把责任推脱到自己身上,说自己不体贴,大可不必如此强行甩锅。
大概是南雁这无动于衷的模样刺激到了人,孟主任冷笑一声,“您也是女人,那我希望您永远不会遇到这种不公平的事情,所有一切都顺顺利利。”
早在你这般祝福之前,我就已经体验过了。
所以我也努力去做一些事情,能够让女性受益。
于公于私,我都无愧于心。
也不怕你这“祝福”。
南雁十分客气,“谢谢,也祝您一切顺利。”
孟主任恼怒的离开,门外有等候多时的丈夫和小女儿。
看到出来的妻子母亲,家中另外两人上前。
眼神中无不透露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