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年都成了厂里的笑话,恨不得缩着脖子做人,怎么可能票数超过孙主任?
然而这是事实。
唱票的统计员还不时展示大家投的选票。
压根不存在弄虚作假的可能性。
孙秀梅的脸色十分难看。
倒是骆主任老神在在——
就你们会玩,我不会吗?
厂长人不在,可我骆长松还活着呢。
之前是为了给小高一些压力,实际上真要斗法起来,谁怕谁?
新的工会确定,踩着点过来的县革委会李主任讲了几句,勉励工会干部群体要为工人们发声。
他刚说完,孙秀梅就黑着脸离开了。
回到厂里头,气得想要摔杯子,又怕被人看了热闹。
等晚上下班回到家,这才发作起来。
“你什么意思,真巴不得我好是吧?”
她知道之前陈胜秋找了高南雁,但也没放在心上。
一个进厂工作才一年出头,在厂子里待了甚至不足一年的人,凭什么跟她争?
然而这次她输的彻底,让大家伙看了热闹。
“看我丢人,你就得意了是吧?陈胜秋你要是相中那小.寡.妇,咱们离婚你跟她过……”
碎瓷声打断了孙秀梅的话,看着脚底下开花的玻璃杯,她太阳穴那里砰砰的跳,“有种你往我这里砸,不然你他娘的就是乌龟王八蛋!”
陈部长冷冷看着爱人,“你真以为没有高南雁你就能上去?看看那选票,才几个人选你?有本事怎么不在选举大会上横?行啊,我给你打开门,你站在门口喊去,愿意喊多大声就喊多大声!”
他转身要开门,被孙秀梅一把拉扯住。
她已经丢了面子,不想再把里子给丢了!
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人,陈胜秋叹了口气,“你把你本职工作做好,谁敢瞧不上你?何必非要搞这些有的没的?”
他扶着人起来,“之前不还说身上不舒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养养,退居二线不好吗?让他们年轻人去忙活。”
孙秀梅还是觉得委屈,“是不是老武在算计我?”
说好了把他的那部分选票给自己,可实际上压根没有!
“行了,整天看账本不累是吧还要算计过来算计过去?”陈胜秋拉着人往沙发上坐,“你就算选上又能如何,我过两个月就要调走,难不成你打算留在这跟我两地分居?”
原本还有几分恼怒的人听到这话瞪大眼睛,“定下来了?”
“别声张,不过基本上稳了。”
“去哪儿?还是武装部?”这要是调职,说什么都要往上升一升,那至少也得是地区级别的呀。
去市里总比在小县城待着好!
“说是去南边,应该是去革委会,还没定下来。”
革委会?
那就是武装部的一把手变成地区一把手?
“你怎么不早说!”孙秀梅瞪了一眼,早说的话她就不参加选举了。
费那些心思做什么?
陈胜秋无奈摇头,他早就说过,你什么时候听进去了?
安抚了老妻的情绪,陈胜秋想着今天选举的事。
老武是否得了钟胜利的指示在虚与委蛇不好说,但几个厂长都有心推高南雁上去,谁都能看得出来。
给她一个顺水人情多好。
又何必非要争这一口气呢。
形势比人强,要学会退让啊。
不过他也的确没想到高南雁能得那么多票。
工人还是喜欢给自己带来实惠的人,就是不知道这个陵县最年轻的工会主席,能够给这个千人大厂,带来些什么新变化。
可惜他要调走了,瞧不见还真有点遗憾。
南雁也在思考这事,工会主席的职责看了半天,好像就是以处理工人事务为主。
有点老娘舅的意思。
大概遇到来告状的老高家两口子,南雁可以呵呵一笑——
堂下何人状告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