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能同意吗?”
“我有同学在那边工作,另外我的一位老师也在那边担任职务,合作谈不成在那边实验室做个实验应该问题不大。”
钟胜利看着和小褚讨论的南雁,觉得这两人倒是能聊得来,也难怪市里的褚部长想着撮合他们。
不过看样子俩人都更倾向于忙工作,没有考虑个人问题。
“对了你那边怎么样?”
“有进展,我去找了很多书发现胆黄素这并不是一个专业名词,在医学界将其称之为胆红素更为合适,这是它的化学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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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溶于水,但是溶于酸碱和有机溶剂。我查了下发现其实早在十年前武汉那边的肉联厂就用钙盐法提取了胆黄素,但效果不算是特别高,我打电话问了下那边,他们也没怎么跟我说。”
褚怀良耸了耸肩,“不说倒也正常,某种意义上算是一些保密配方。”
国内没有什么专利的概念,但人有时候难免有私心。
一旦胆黄素的提取量加大,很可能会影响到价格,自然而然的影响到了产值。
人家保密无可厚非,南雁也没再多问什么,“常规的提取方法是使用□□,但是□□提取效率低,我现在在尝试将□□与钙盐结合,试了下现在差不多能把提取效率增加一些。”
“增加了多少?”
钟厂长对这个问题还挺关心,之前南雁用一百个猪胆才搞出1g胆黄素的效率的确低了点,尤其是对于胰酶的生产。
效率低下的令人发指。
“现在用了差不多不到四十个,但是我觉得这个工艺还可以再改进下。”
温度、酸碱度这些都是控制变量。
找到最合适的温度酸碱度,那么最优解就出来了。
不到四十个,还可以再改进!
钟厂长猛灌了一口茶水,“那个南雁啊,有些事情不用太着急,慢慢来。对了你还需要点其他东西不?我看你那实验室是不是太简陋了点?”
就一堆烧杯、漏斗、量筒什么的,也太寒碜了点。
褚怀良听到了这弦外之音,“我回头给你再配备些器械。”
“那就多谢褚厂长了。”南雁十分感激。
褚怀良瞧着只答谢了自己,却冲着老钟眨眼的人,觉得这人还两副面孔。
算了算了,跟她计较什么呢。
“对了厂长,过几天我想请个假。”
南雁说起了家里的事情,双抢的时候家里头忙得要死,她不请假回去帮个忙不合适。
“你回家能干啥?这样好了,我回头从家属院里找几个人去帮忙,到时候我给他们开工资。”
褚怀良花钱的地方不多,倒是小有积蓄,这点钱花出去不心疼。
主要是不想让他的工程师为了乡下的那点农活抛下手头的实验,“你这个同志思想上得好好学习学习,分不清哪个更重要吗?”
人家肯花钱帮忙,南雁没反驳——
有钱的是大爷,褚厂长您随便说,我绝不还嘴!
不过周末休息的时候,南雁还是被放回了家里。
刘焕金听说这事直乐呵,“这收庄稼才能挣多少钱,咋还花钱雇人来干活?这不合适。”
“也是给他们机会挣外快嘛,妈你就甭管了,反正我们厂长掏钱。我现在是厂子里的业务骨干,他有求于我可不得巴结着我嘛。”
刘焕金拿筷子敲了敲南雁的手背,用力不大但条件反射下南雁缩回手去。
“瞧你这尾巴都翘上天了。”
“哪有哪有。”南雁呵呵笑着,“不过我最近忙怕是回不来了,要是有啥事你就去公社那边打电话给我。”
南雁留下了两个工厂的电话,总有一个能找到她。
“行了你忙你的就好,不过也要注意身体,家里头没啥事你不用担心。”
南雁有壮志豪情刘焕金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运气这么好,歪打正着就把事业给发展起来了。
三级工啊。
多少男人还只拿着一级工资,南雁却是远超他们。
真是应了戏里头唱的——谁说女子不如男。
他们家这个女儿郎可胜过万千男人。
南雁吃过午饭就早早回去,她还记挂着自己的实验,想着早一天把这实验做出来,就能早些时候多挣钱给厂子里创造效益。
没曾这提前回来不要紧,竟然又遇到了姚母来找姚知雪麻烦。
“没有。”
“没有?那你这几个月的工资都哪去了,小雪你什么意思啊,宁愿看着你娘饿死都不肯帮忙是吧?”
姚知雪看着眼泪鼻涕说来就来的人,她心跳的还是很快,但还是坚决的说道:“工资都花了,不花难道省吃俭用留给你们花吗?”
干得漂亮小姚同志!
南雁当然知道姚知雪的钱没花,实际上这人的钱现在都在她手里呢。
对自家人更是熟悉的姚知雪早些时候就觉得她妈可能又要来要钱了,把几张存折都塞给了南雁,“你帮我保管。”
她虽然每天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还是怕,怕自己万一被闹腾的受不住,又或者再度心软,把积蓄给了她娘家人。
所以交给南雁保管,“你是我的最后一道防线。”
南雁没拒绝,比起之前来,敢在食堂门口,被大家围观着拒绝姚母,姚知雪已经进步很多啦。
南雁考虑给小姚同志发一个奖状——
进步奖。
姚知雪的进步让南雁觉得欣慰,对姚母而言却是慌了。
闺女这是咋了,咋就油盐不进了?
最开始她眼泪一抹小雪就主动把钱交出来,后来她得哭得大声这孩子才不情不愿的拿钱。
上次还跟自己立字据,要什么亲兄弟明算账这才拿了钱。
而这次,大庭广众下她竟然咬死了不借。
姚母慌张了,原本小雪多听话一孩子,现在咋就变成这样了?
肯定是高南雁那小蹄子撺掇的,听说她也是烈属,不知道怎么花言巧语就把本来该给婆家兄弟的活抢了过来。
这么一个人,跟她家小雪一个宿舍,把她好端端的闺女都带坏了。
但现在找高南雁的麻烦有什么用?
重点是要钱,广军那边的工作出了岔子,原本准备的钱不够。
就指望着这笔钱了,要是要不到,广军的前程可就全都玩完了啊。
她就这么一个出息的儿子,怎么可能看着他前途暗淡?
想到儿子,姚母心一狠,人往地上一坐,“我咋就这么命苦呢,千辛万苦养大的女儿不管我的死活,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看着姚母以头抢地,南雁叹了口气,姚母总是能够在逼迫女儿的时候将演技发挥到最佳,仿佛自己是最爱女儿的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