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一样吗!”杨窕哑着声问,“你知不知道当年我父亲便是——”
话到一半,他自己顿住了,或许是怕不吉利,赶紧转头“呸”了几声。
但这已经足够让韩律明白他想表达的,事实上,这也是韩律在事情发生后,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杨窕的原因。
他怕会勾起杨窕不好的回忆,也怕杨窕会过度担心,无法安眠。
甚至在他撞向墙的刹那,他脑中想的都是,若他真因此出了事,那杨窕该有多难受。
好在上天可怜他,并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但此时他又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的选择让杨窕在害怕之余,又多了一种名为自责的情绪。
韩律顿了许久后道:“我知道,但是我们情况不一样,我在住院,在接受治疗,何况我们家有两个神外的医生,就算真的严重到需要手术,我相信也会没事的。”
“才不要手术!”杨窕立刻道。
只要手术就意味着有风险,哪怕是韩高逸,也无法将手术风险真的降为0。
韩律只好说:“是我不对,以后什么事都告诉你,好吗?”
他话才说完,忽然一阵晕眩袭来,他握着杨窕的手下意识地收紧,杨窕很快意识到不对,猛地站起身:“是不是很难受?”
不等韩律回答,杨窕已经上前飞快地替他将指夹夹好,氧气面罩也戴了回去,视线落在监护仪上,仔细看了上头的数据好一会儿才转头着急道:“想吐吗?或者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韩律摇头,隔着面罩说:“没事,别担心。”
杨窕没说话,用力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抹了一把脸,抹掉脸上剩余的泪珠,转身往外走:“我去问问——”
病房的门在这时被从外头打开了,杨窕猝不及防地与站在门外的两人打了个照面。
来人一男一女,站在前方的男人眉眼与韩律有八分相似,只不过整个人看起来比韩律要严肃许多。
意识到对方的身份,杨窕紧张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搁,很快弯腰鞠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躬,“韩,韩院长好!单主任好!”
男人见到已经快要走到门边的杨窕也是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淡淡地问:“要回去了?”
“没有……我想去了解一下师兄的情况。”
“是杨窕吧?”单宜欣见状将韩高逸推到一旁,自己上前,“没事,进去坐吧,韩律的情况让他爸跟你说。”
韩高逸昨晚陪护了一夜,今早单宜欣才来换的他,他回去稍作休息后,下午还去了特需专家门诊,傍晚回到韩律的病房,原本是打算继续陪夜的,是韩律得到消息,知道杨窕正在来的路上,这才劝着他先离开一会儿,正好去接单宜欣来医院。
那头几人久未动作,韩律重新摘下面罩,有些不满道:“爸,你别绷着脸吓到他。”
明明什么也没做就被自己老婆孩子嫌弃的韩高逸觉得自己冤得慌,但也没替自己辩解,而是走上前直接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
距离元宵已经只有几天时间,杨窕本就打算要去见韩律的父母,只不过现在因为对方受伤的事提前了,他虽然心里紧张,但也很快抬步跟上去,小声说:“韩院……我想看看师兄的报告和用药记录。”
韩高逸看了他一眼,慢慢道:“创伤性蛛网膜下腔出血,颅外软组织损伤,伤后三小时出现低烧,未见明显意识障碍,采取保守治疗,创伤后二十八小时,出现脑水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