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唐立言写道:[我未曾经历过战争,未曾陪他走过那些凄风苦雨,未曾失去,未曾付出六年。]
这时几个小孩子笑着跑过去,大声喊着“叔叔”“哥哥”“能不能帮我们捡一下皮球”。
唐立言没有抬头,微微欠身把球扔给了他们,接着写:[我只见过二十一世纪的雁城。人们似乎不需要我的保护,这里也没有血腥和酷刑。那么,裴山的这份痴心,是给我的么?]
[我配爱他吗?]
唐立言苦笑了下,骂了句粗话,一跺脚,又把满手的白纸都揉烂,揣进了口袋。
这些问题没有答案,他仍旧不知道裴山当时为何说出那些话,更不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裴山又是如何想的。
唐立言漫无目的地走着,沿着灵龙江。
这是不知是否属于他的记忆里战事最惨烈的地方。现如今已经和谐如斯,三两孩童闹着,几家大人唠着家常,还有一个摊贩推着车卖冷饮。
“草莓冰水噻——”
“两块钱刨冰喔!”
唐立言又不听使唤地湿了眼眶。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随着这小推车飘到那个遥远的上世纪,瞧见尸骨成山、流血漂橹。
“哎哟,小伙子不买就不买,表情好吓人做么事!”老板饶过他,接着吆喝着往远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