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想到,裴山竟然连一句“见过”都不愿承认。
明明只要裴山点个头,什么冤屈、什么爱情、什么清白,全都能尘埃落定。
把茅草顶涂满星星的人不是裴山么?苦等了一年、活生生病倒的人不是裴山么?那些甜,那些付出,叫唐立言以为至少这爱是双向的,先生再也不怕什么流言什么礼数,只是完完整整属于他罢了!
可他想错了,他错了!裴山不可能受辱。
就像王凛欧说的,他们的清白名誉大于一切,否则,毋宁死去。
敢让先生死么?舍得么?
唐立言不知是哭是笑,筋疲力竭,躺倒在地上。一声声哀鸣像亡鸟,像泣魂。这骁勇善战的少领啊,连眼泪都带着血水,滚到脸颊脸侧很是吓人。
他觉得不如就这样死去。
身侧是那位师座。是他命人把唐立言解下来,接到这间屋子里,先疗疗伤——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让这个年轻人体面一些。
“你还有什么话说吗?”师座问。
“如果真的已成定局,麻烦您给我个痛快死法。”
唐立言的嗓子喑哑,什么都不想辩驳。他只想冲进隔壁的屋子,好好问问裴山,为什么?
为什么要否认?这段感情就如此难以启齿么?
先生的名声,竟是抵不了六年相识相知相爱么?
他唐立言,在先生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傻子?疯子?抑或……都是?
他问不出口。毕竟裴山与自己撇清关系,目前看来,是最安全的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