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裘正转身是放过了自己,正在身体陡然放松时,却看到那人手里多了个鞭子。上头有倒刺,抡圆了甩上唐立言的背部,生生扎进肉里,在离开时撕下好几块皮。
钻心的疼。
“啊——”他低吼了一声。皮肤被挖得满目疮痍,新鲜的伤口肉翻出来,汩汩留着血。
“你当我们是傻子,啊?裴山那白玉似的人物、克己复礼,会穿这种东西?”裘正抽人的力气很大,像是要报多年前的夺妻仇,“少他妈装蒜了!他跟你非亲非故的,你凭什么替他做那么多事?你知不知道自己的逻辑多可笑!”
“就凭……”一提到这个名字,奄奄一息的阶下囚,终于有了活力,连回答都多了些底气。
这底气是爱情给的。他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叛逆,失真,叫人大跌眼镜。裘正会笑他有病,师座会对他失望,可他确信,如果是裴山在这里,会为他骄傲。
会牵着他的手,说,没错,我是他的爱人。
裴山曾在雪天里留下一块馅饼,捧着好些旧书,站在一片忍冬中央。
他吻人的样子,温柔的像一片柳絮,把春天作为礼物带给十八岁的之白。
西厢的茅草屋,上头画着一片星星。好亮好亮的星星。
唐立言笑了,“就凭,小山……他是我爱人啊。”
屋里的那束光似乎动了动,阳光也如此懂事,挪到了犯人的脸上。那血色,那伤口,都无伤大雅。在这阴冷、可怖、毫无人性的刑牢里,没有其他,只有一个行将就木的痴情人,抓紧时间,表达着自己的清白与爱意。
不管它是否能被听到。与一兮一湍一√。
“为了逃罪,你还真是什么都编得出来!”裘正愣了两秒,随即哈哈笑起来,指着唐立言说:“你的兵也说,看到你的行军袋里有女装,怎么解释?”
唐立言百口莫辩,只能苦笑着说:“我唱过戏……你应该知道的。”
“你他妈还嘴硬?句句离谱,没一句真话!奇装异服、盗窃信息、转送军火、偷传粮食,这都是服妖的任务,哪一样你没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