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唐立言不知道在忍着什么,声音不太稳。
忽然一道光晃过,记者们蜂拥而至,推着彼此朝他们喊出问题。各种各样的都有,关于他们的关系,关于唐立言的家庭,就是没有关于这场救援。
在一堆吵闹声里,裴山也没了底气,攥紧了手中的指头,轻轻说:“所以,让我给你心跳,好不好?”
警笛仍在叫,让红蓝色的光都像染上了噪音。但它们这些在这个角落里失了声。
裴山这辈子没这么紧张过。他空闲着的手攥着拳头,等到第一百滴雨水落湿了衣服,心知他们应该是要以沉默告终了。
“你觉得别扭也没关系。”裴山装做不在意,“就当我没说过吧。我们还跟原来一样——”
“不行。”唐立言说。
果然。
裴山深吸一口气,看到唐立言的眼睛,是读不懂情绪的,好像在深深打量裴山,试图分清这告白究竟是对谁说的一般。
“你是指……什么不行?”裴山有点失落,却还是鼓足了勇气,追问了一句。
唐立言扯了下嘴角,没有立即回答。
事实上,在裴山心慌非常的那一分钟里,唐立言也在心里天人交战了许久。
他本是不屑说“爱”的。别说“爱”,哪怕是生命,与他而言都只是一件无所谓的玩物。他曾觉得自己这条烂命,没什么必要去跟别人绑在一起。而裴山那番话,突然让他想到,眼前这个人,总能有非同一般的吸引力——从相见的第一眼,就心跳加速的吸引力。
让他快乐,让他疯狂,让他生气,让他失礼,让他猜忌,又让他欲罢不能。
轰的一声,惊雷在他们头上炸开。
他觉得脑壳很痛,被雷声震得嗡嗡作响。明明这时候闪电已经劈了好几轮,天空一片漆黑,可他真切看到几道亮光闪过,而光下站着个人影,看不真切脸庞,那身形跟自己相似,却穿着奇怪的戏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