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那就到了新校区再说吧。秦远泛摊开笔记本,在待办事项一栏写上:[问问凛欧,云杉可好养活。听说是云城特产,刚劲挺拔,去了以后,想在院楼门口种一棵。]
车身笃笃的响着,摇摇晃晃,摇摇晃晃,晃得人头都晕了。
火车这边虽然也晃荡,但好在人多,挤在一处,没那么容易困。
裴山有个直系女学生,取了个男孩名叫陈伯杭,家里颇有底子,只是可惜她随身带着的吉他被磕断了一根弦儿,扔又舍不得,换又没材料,裴山便叫她把琴搁在角落里。
“不用啊!”女学生跳着过来,接过吉他坐在地上,食指一扫,“五根弦就五根弦,好好一把琴,难道少了根弦就玩不了了?”
于是陈伯杭笑着唱。
唱雁城,唱南方,唱还没建成的新校区,和尚未升起的朝阳。
裴山便在此时体会到王凛欧坚持“通识教育”的好来。整个车皮,学什么的都有,但不管他们是拿的哪个学位,此时都能跟着姑娘接一两句。
他们唱,这已不是灵龙洲头,这已不是江水泱泱。
他们唱,山高云远,道阻且长。
他们唱,辞掉故乡也好,为此后,与日月同光。
这一唱,就是半个月。
山高云远,道阻且长。
辞掉故乡也好,为此后,与日月同光。
砰地一声,双胞胎里更年轻的那个滚到战壕里,捂着耳朵嚎。
“朱元,别喊了,去后头包扎一下。”唐立言侧卧在沟里,护着小孩趴下,“别露出脑袋让人当靶子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