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山怪他说话没正形,却也真情实意地“嗯”了声。
明明是拥有很多彼此的第一次。拥抱,接吻,牵手,做爱。
甚至在那许多许多年后,新的裴山仍旧以破旧的皮囊,去迎接这些第一次。
摩托引擎嗡嗡座响,裴山猛然拐了个弯,把车骑进一片浅滩。
视野突然开阔,眼前从椰子树变成飞瀑。惊涛坠地,溅起水花无数。两边是悬崖峭壁,唯一的通路是木栈道。
“你是不是还没去过山顶?”裴山等摩托停稳,立马下来,指着栈道说,“我们去等日出!”
但也没等人答应,拽着唐立言的袖子,就往山上跑了。
木栈道踩上去会吱呀作响,虽然保护措施做得不错,但没人敢真敢把围栏。
因为一旦站在边缘,往下一瞟,就能看见惊涛拍浪。最骇人的是震天的响声,总让人觉得,栈道会跟着水流一起晃荡。
上山的路不好走,尤其是晚上,密叶时不时滴下来几滴水,蹭得地上湿滑一片。
裴山一边拉着唐立言,一边拿手电筒照亮。积水反光,两个人就跨着水潭走,一蹦一跳的,活像两个逃课出来玩的高中生。
“要不要走慢一点?”裴山问,“大概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
“你瞧不起谁呢?”唐立言笑着瞅他,拔脚就往山上跑。
“哎你等等我!”裴山一下子被甩出去好几十米,赶紧往上追。
这个点的游客本就不多,而且大多数都是下山的人。裴山步步大跨,逆着三五人群,一步步都踩在唐立言的影子上。
“你幼不幼稚?”唐立言回头笑他,顺便加快了步速,叫他踩不着。
影子一会儿在身前,一会儿在身侧。裴山也不知自己明明活了二十多岁,怎么这会就跟没当过小孩儿似的,硬要把这个幼稚的游戏玩下去。于是他的脚速只能一会快,一会慢,人永远都跟在唐立言的影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