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不会承认这么烦躁是为什么,只是侧身挤过拥挤的、扭动的人潮,走到吧台边,要了杯龙舌兰。
十点半,还不是酒吧的旺时,人也不算很多。他选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坐下,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杯壁。一杯酒都快抿完了,唐立言也没见着一个合心意的。
唐立言在这算是陌生面孔,又生的一张好脸。个高腿长,英气挺拔。尤其是眉尾那个无伤大雅的疤,衬得人又英气又周正。
没一会儿,就有人贴上来,凑着他的耳朵问,要不要一起喝杯酒。
之前裴山也不是没这么干过,那时唐立言只觉得全身都被他的气息惹得酥麻,可这会,唐立言却皱起了眉,后撤了一步,装作很严肃的样子:“这位小同志,说话就好好说,不用凑这么近。”
那人也还算识相,咬了咬嘴唇,等了几秒钟没等到回应,就去另一张桌了。
毕竟唐立言板起脸还是挺有气场的,要不然,黄毛也不会一见他黑脸就怂。大概是心里的执念太深,唐立言本来是奔着让自己开心的目的来这喝酒,不知怎么,又想起黄毛说的那些话,浑身都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来。
灯晃得人头晕。
因此,他也不确定,门口见到的那个身影,究竟是眼花了,还是酒劲上头出现幻觉了。
——黑色无袖的内衬,薄如蝉翼的外套,白色阔腿的牛仔裤。
来人拿手拨了拨卷起的刘海,小心躲着蹭到他的人群。
眼神是茫然的,举止投足是怯缩的。
这副可怜模样让唐立言很受用。他觉得自己不那么心烦了——不但定了心,还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反复喊,你要的人,来了。
裴山是在书店门前的转角看见了唐立言。虽然听起来有点变态,但裴山还是忍不住,跟在后面看他去了哪里。
gay吧。
还真是在意料之中。裴山咬了咬牙,用最快的速度,冲回家换好衣服,打了个车回到这里。
他见到了邻街卖水果的小伙子,校服系在腰上的年轻人,拿过和谐家庭奖的民营企业家……他们扮演着三好丈夫或孩子的角色,却在这里透支黑夜去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