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显示,?贺百然。
??贺凭睢的笑意淡了一些,?漫不经心地接起电话:“爸,?还没睡呢。”
??贺凭睢这人,说话天生带嘲讽,不加掩饰的时候更是能一句话让人心头火起。
??就好比现在。明明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问话,?搁在一般的父子身上,就是父慈子孝的亲切问候。
??但用贺凭睢的语气和语调说出来,就带上了欠揍的意味。
??饶是贺百然对他儿子是什么德行已经再熟悉不过,也是心头一梗。
??贺百然静默一瞬:“下个月就是清明了,今年的祭祀我想……”
??“停,打住,你不想。”贺凭睢难得没有听人把话说完,直接截口打断,“我妈走之前说她不想再看到你了,你应该没忘记吧?那些有的没的就别弄了。”
??最后的时候,云典已经瘦得就剩一把骨头。这个向来温婉又多愁善感的女人躺在病床上,露出难得一见的明媚笑容,握着儿子的手很轻很轻地说。
??“如果有下辈子,我不想再遇见他了。”
??窗外的枯叶同她的话音一起落下。
??贺凭睢宁愿她不要笑。
??“……”
??贺百然没有吭声,在贺凭睢耐心丧尽的前一刻换了一个换题:“那不说了。你那侄子惹你生气了?”
??浴室里的水声逐渐小了下去,随即完全停止。磨砂玻璃后的人影弯下腰,利索地套衣服。
??贺凭睢整个人懒散地陷在沙发上,语气不太好地回答他父亲的问题:“他对你儿媳妇态度恶劣,还有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我不能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