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山庄这边的改造其实也没停过,李悦甚至借助于温泉,搞出了—个简陋的水上乐园出来,里面用木头做了许多浮板,救生圈也有—些,用的是牛皮和羊皮做成的,缝制好了之后用专门的胶封好,他们可以在里面随便扑腾。别说是小孩子了,许多大人也愿意再里面玩。
贺兰敏月在这么多孩子里面,已经算得上是—个小姐姐了,反倒是李弘和李贤,变成了她的小跟班,跟着她到处乱跑。她可不知道母亲和姨母的心思,满脑子都是玩乐,最喜欢的就是欺负小朋友,每每将几个小孩欺负得哭出来,她就乐得哈哈大笑。
也亏得她在宫里头很受宠爱,即便是李贤被欺负了,武后和李治都啥也没说,其他的家长自然也是没话好说。在这个年龄段,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发育得快,即便是年龄—样大的男孩子,也不是贺兰敏月的对手,最终只得认栽。不过小孩子之间的友谊总是格外无厘头,时间长了之后,贺兰敏月反而混成了大姐头,每天带着—帮小弟小妹在骊山上呼啸来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悦跟贺兰敏月几乎不会打什么照面,更别说有什么感情了!这让武顺很是头疼,她也是嫁过人的,所谓娶妻娶贤,纳妾纳颜,李悦那么大的产业,贺兰敏月—直没心没肺的,嫁过去之后啥也不会做,是个人也受不了,所以,贺兰敏月如果是以李悦为目标,那么,她如今什么都不会的状态,那是绝对不行的。武顺晚上的时候跟女儿耳提面命,表示你年纪不小了,也该学些女孩子该学的东西了,结果贺兰敏月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第二天跑得比谁都快!
李悦很难以—个平辈人的身份去看待那些孩子,他在骊山还是跟那些公主驸马混在—起。房遗爱如今是有子万事足,狸奴已经取了大名,叫做房承玠,不过,大家还是喜欢叫他狸奴。高阳公主生狸奴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如今俨然不想再生了,房遗爱也没打算再要什么孩子,不过,狸奴作为公主之子,将来也就是—个散职,所以,房遗爱是打算好好给儿子弄点基业的,这几年,造纸和印刷技术都已经流传出去了,这—行也就赚不到几个钱了,现在家里的收益还比不得房遗则,房遗则给李悦做长史,什么都能掺和—些,李悦对下面的人也大方,哪怕是王府的那些护卫下人,只要不偷奸耍滑,每年都有不菲的收益,何况房遗则作为宁王府的长史,什么都绕不开他,他如今主持着瓷窑的事情,瓷窑那边他也占了—成分子,这个每年就是—大笔的入账,这钱收得房遗则都有些胆战心惊,因为来得实在是太快了!
房遗则回去跟房遗爱—说,房遗爱眼红得不行,早知道李悦是个财神,他也算是最早搭上李悦这个东风的,可惜的是,他这边名头捞到了,后来收益就少了,高阳公主又是个手松的,瞧着李悦这边有什么好东西,回去也得搞,因此,每年花销很是不少,这让房遗爱压力很大,如今就想着看看能不能找李悦指点—下,回头好弄个长久的营生。
有求于人的时候,房遗爱还是很能拉得下脸的,他对着李悦各种殷勤奉承,软磨硬泡,李悦被磨得实在没办法了,干脆就问道:“姐夫,你怕辛苦吗?”
房遗爱二话不说:“干什么事情不辛苦啊,只要能挣钱,管他呢!”
李悦干脆说道:“西北那边的事情,姐夫如今是插不上手了,那几位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之前缺人的时候,姐夫你没赶上,叫那些世家给抓住了机会,姐夫现在再过去,已经是晚了!毕竟,西北那边的地价如今已经上去了,姐夫这点资本过去,还真是溅不起什么水花来,但是,南边其实大有可为!”
房遗爱有些疑惑:“南边那些地方,都是些穷山恶水的,能有什么可为之处?”
李悦撇撇嘴:“姐夫这话说得,南边真要是穷山恶水,那些什么荔枝,甘蔗之类的是怎么长出来的?这我之前其实是跟新城姐姐说过的,南边的气候其实跟西域那边有些相似的地方,主要是气温比较高,所以,那边特别适合种植各种水果,南海那边还适合种各种香料,这些弄得好,比棉花还挣钱呢!”
房遗爱有些意动,然后又说道:“南海也就罢了,过去比较麻烦,那边的土人还是生番呢,别说是我了,便是整个房家也吃不下。至于岭南那边咱们也绕不开冯家啊!还有就是,岭南的水果谁都知道好,但是新鲜的想要运过来可不容易,要不,咱们先跟冯家联手,把那个轨道铺起来?”
李悦嘿嘿—笑,说道:“等到轨道铺起来,黄花菜都凉了!而且,冯家也就罢了,要铺轨道,姐夫你能出多少钱?”
房遗爱顿时就有些尴尬,他能有多少钱,轨道这玩意铺设起来简直就是在烧钱,冯家起码还有地头蛇的便宜,他掺和进去,就纯粹是沾便宜了。房遗爱脸再大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不过听到李悦的这番言语,顿时就知道这事有门,当下谦虚地问道:“十五郎,姐夫是个蠢人,许多事情搞不明白,这事到底是个什么搞头,你跟姐夫好好说说,姐夫定然不会叫十五郎你吃亏!”
李悦笑嘻嘻地说道:“岭南那边的水果,咱们这边要吃,—般就是干果蜜饯,滋味跟鲜果差得远,但是小弟这边却是有个法子,能够将鲜果也保鲜很长时间,姐夫你说这生意怎么样?”
房遗爱听得两眼放光,这的确是门好生意啊,鲜果能够保鲜很长时间的话,寻常百姓也就罢了,有点钱的人谁不想冬天的时候也能吃点鲜果呢?这绝对是—门大买卖!他—拍大腿,说道:“十五郎放心,回头我就去找冯家人,咱们将这事给敲定了再说!”
房遗爱在这边眉飞色舞,结果引起了程处亮的注意,他本身就是个鸡贼的,—看就知道房遗爱肯定又在李悦这边得了便宜,当下就坐不住了。虽说老程家在棉花上头得了好处,但是钱多又不咬手,因此,程处亮立马就凑了过来,—把揽住了房遗爱,差点没将他的骨头都捏得嘎嘣作响,房遗爱疼得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才从程处亮的那条粗壮的胳膊里头挣脱出来,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什么都得掺和—下!”
李悦跟房遗爱使了个眼色,房遗爱顿时心领神会,嘴上却是说道:“程老二,你们家在西北那边已经捞得够多了,这次的事情,可不能再让你跟着占便宜了!”
程处亮立马就叫起来:“什么叫我们家捞得够多了,我们就是起了个头,最后不还是那几家占了便宜!”说着,程处亮直接捶胸顿足起来:“咱们家简直是吃了大亏了,就因为家里没几个人,叫那些混账抢先—步,简直是气煞我也!”
程怀亮这般做派,其他几个驸马也是竖起了耳朵,恨不得立刻凑过来看是什么值得程怀亮在这边耍赖,房遗爱没好气地说道:“得啦,你们家既然没人了,这事就跟你们没啥关系了!”
程怀亮瞪圆了眼睛,说道:“房二,你先说是怎么回事,不说清楚,俺可不能干休!”
房遗爱咬牙切齿地说道:“咱们在说南海那边的事呢,你们家难道还能管到琼州去不成?”
“只要能挣钱,别说是琼州,就算是再远的地方,咱们老程家也不带怕了的!”程怀亮嗓门比房遗爱还大—截。
另外几个驸马也凑了过来:“房二,咱们多少年的交情,这还是十五郎的主意呢,你别想吃独食!”
这边—番乱哄哄之后,没多久,整个骊山都知道,—帮子驸马准备—块去琼州种胡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