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唇,唇线像条细细肉粉色的线, 弧度有种凛冽的凉薄。
看着自己这张脸, 傅寒舟生出一种无法遏制的厌恶。
有着狰狞口器的虫子, 悄然爬满了整个车厢。
傅寒舟竟有种毁灭的畅快。
就在那些虫子要爬进傅寒舟身体,要啃食他时,老吴突然开口了。
“哎呀忘了忘了,小辞让我告诉你, 他要回老家读书了。”
傅寒舟怔了一下。
老吴在前面念叨自己脑子不够使了,“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昨天睡觉的时候, 我还想着今早跟你说这事。”
傅寒舟的唇动了动,硬邦邦地问,“他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我休息那天, 他应该是想亲自跟你说吧,还特意在放学时候打,但那天我有事, 没来接你放学。”
后来他老忘跟傅寒舟说这事,每次都是临睡前想起来, 结果睡一觉,全忘干净了。
傅寒舟垂下了眼睛。
那些密密匝匝的白色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他的眉眼逐渐平和。
漆黑深邃的眸底,隐约有了一丝细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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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林的深秋阴雨绵延,是一种黏腻潮湿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