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特凯亚眼神瞥见迪克脚上那已经隐约透出红色的纱布,以及杰森胳膊上的血色，再次加快了蝙蝠飞机的飞行速度：“这次任务还顺利吗？”

“肯定比你想的要好！”提起这个，杰森顿时兴高采烈起来,从腰带里掏出一枚存储器，炫耀似的在洛特凯亚面前晃晃：“我们在绿魔的大本营拷走了他电脑上的所有文件和数据,而且还发现了一个暗门。嘿，迪克,你和蜘蛛侠在那看见了什么？”

“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刺激和有趣，”迪克说：“就是一条挺长的暗道,最后我们在那看见了一个紧紧闭着的电梯门。我本来还想试着进去看看,但蜘蛛侠发现你出事了,所以我们就立刻往回赶。”

“那真的太可惜了,”杰森相当失望地说：“绿魔把那个地方炸了，我们没法再找机会回去看看。”

“不过提起这个,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迪克若有所思道：“蜘蛛侠看见那扇电梯门时的表情不太对劲，或许他知道点什么。”

“哦？”听起来蜘蛛侠可能猜到了点关于他好朋友父亲的秘密，洛特凯亚道：“也许你可以猜猜看？反正猜错了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迪克看了他一眼：“……别告诉我你也知道点什么。”

“答对了。”洛特凯亚笑了：“不光是我,布鲁斯也知道，但他觉得应该让你们自己去调查清楚，这是他给你们的考验。”

一听见这是个考验，两个罗宾的眼睛都亮了，迪克顿时像洛特凯亚想的那样忘记了脚上的疼痛,开始专心致志地推测起来：“我觉得后来蜘蛛侠的态度就变得有点不太对劲，而且在回到地面上之后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找绿魔……一个猜测，他不会认识绿魔面具下的那个人吧？”

洛特凯亚满意地点点头：“没错，继续。”

“你说密道尽头有个电梯，这好奇怪啊,电梯会通向什么地方？”杰森脑海里闪过他们第一次来到暗巷，看见不远处奥斯本企业在黑夜里闪烁的巨大灯牌，忽然灵光一闪：“等等……奥斯本？！”

“嗯哼，”洛特凯亚道：“还有别的吗？”

在奥斯本企业工作，有能力在地下建造一个很明显不会有太多人知道的电梯，肯定是公司的某位高层，蜘蛛侠还认识他，难道是……

迪克和杰森异口同声：“哈利·奥斯本？？”

洛特凯亚：“……”

不，他确定最近在外面四处扔南瓜的绿魔绝对不是他们说的这个绿魔。

还没等洛特凯亚说话，两个男孩就自己否定了他们的猜测：“不，一开始的消息就是哈利·奥斯本给我们的，他不可能是绿魔。”

等等，那现在不就只剩下一个选项了。

“所以诺曼就是绿魔？”迪克难以置信道：“他监守自盗？偷自己家的东西？”

“现在他这么做的动机也很明显了，”杰森说：“因为奥斯本企业就快破产了，他当超级反派是为了挽救他的公司。”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腰带里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调出之前绿魔犯下的种种罪行：“看，抢劫银行，袭击汉默工业的运输车辆，还有攻击一些奥斯本企业董事会成员，都是为了延长他的公司的寿命。”

“但这些治标不治本，所以他才和企鹅人他们达成协议，”迪克说：“之后他就能得到一些奥斯本企业所没有的技术，让投资方和合作伙伴对他的公司重新燃起信心。老天，这么明显的事情我们为什么现在才想到？”

他看向洛特凯亚：“所以你和蝙蝠侠早就发现了？”

“你们想到的也不晚嘛，对于年龄来说可以说相当聪明了，别忘了布鲁斯当了多久的蝙蝠侠，而我又是干什么的。”洛特凯亚说着，蝙蝠飞机已经通过建造在哥谭的秘密入口，悬浮在蝙蝠洞的停机坪上，然后缓缓下落。

“别动，迪克，”洛特凯亚扶着机身跳下来，绕到另一边：“别用那条腿用力，我抱你下来。”

杰森对他的体力表示怀疑，他没忘记当初洛特凯亚抱着小了好几岁还严重营养不良的自己跑路的时候喘得有多厉害：“这事儿还是交给我吧。”

“你也别动，我看见你袖子上的血了。”洛特凯亚不赞同地瞥了他一眼，接着转过身，慢慢屈膝弯腰，把并不算宽阔的背部显露在迪克面前：“我会背着你。”

“是的，格雷森少爷，您最好还是听洛特凯亚老爷的话。”来到蝙蝠飞机旁的老管家挑了挑眉，制止了两个男孩关于“到底谁扶着谁”的争论不休：“托马斯老爷已经在楼上等着您了，他从前是哥谭市最好的外科医生，请相信在他的帮助下您的脚很快就会恢复如初。”

身材纤长柔韧的男孩并不算重，洛特凯亚背着迪克向前走去，后背贴着一具温热的躯体，随着呼吸不断起伏的胸腹部和他肌肤相贴。这从未有过的体验让洛特凯亚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他好似忽然理解了人类中父子血脉相通的亲切与血缘感，那是一种无以言说的信赖和温存，与他和布鲁斯之间、又或者他和目前所有朋友之间的情感都并不相同。

阿尔弗雷德跟在洛特凯亚身后并没有看见他那出神的表情，走在旁边的杰森倒是注意到了，问道：“你在想什么？”

洛特凯亚回过神：“我在想你们什么时候打算叫我爸爸。”

迪克：“……”

杰森：“……”

两只鸟：“哈？！”

“我都跟布鲁斯订婚了，四舍五入也算是你们的父亲了嘛。”洛特凯亚想耸耸肩，但碍于迪克还在背上，就放弃了：“所以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听到？”

迪克：“不，这不行。”

杰森：“这太奇怪了，我们平时都不这样叫布鲁斯！”

洛特凯亚扬扬眉：“可他现在也不在这里，叫给我听听？”

“不要——”

“就叫一声。”

“绝对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