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愣愣的,张开嘴巴又合上,感到哪里不对,细想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闭口不言。

他能说什么呢?

这个时代的孩子其实很早熟,孤儿院里的弱肉强食更是给其中的孩子多上了一课。

江漠什么都清楚,以他的智商,恐怕比她这个假小孩都明白。

连秋傻,被他占便宜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连秋清醒了,他追上去要便宜那就是霸凌,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孤儿院都没有这样的道理。

连湖市作为排名靠前的二线城市,这方面的管理做得一向到位。

上课铃打响了,连秋见着江漠呐呐转头回去,眼眶忽的泛出红晕。

干吃掉一个馒头噎得慌,但没办法,她没有水杯,等到下课去喝自来水她害怕生病。

孤儿院里生病从来不好受。

另一方面也是连秋长时间几乎不吃早饭造成的。

孤儿院里一日三餐定时定量。连秋的早餐是一碗粥一个馒头,一碗稀成水的粥能抵什么,习惯了被饿着的胃突然得到超出平常的食物自然会引起不适。

连秋的眼眶冒出酸意,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眼珠会通红。

胃部被填满的饱胀感让她疼痛的同时,又有种别样的舒适。

连秋强忍住不知从何而来的眼泪,为了稳定心绪,她把注意力转移到进来的数学老师身上。

年轻的女老师戴着眼睛面色严肃,课程进行过程中,有关她的记忆也在刻意回想下复苏。

这个老师的教学严格,连秋不觉得那些要求有什么,却也听到过一些学生课下抱怨连连。

曾经的连秋认为那个老师很有眼光,因为她对江漠很是欣赏,自己掏钱给了他不少奥数资料。

现在…

连秋翻开课本,就老师的职业道德素养而言,孙老师很称职,那就够了。

别的,与她无关。

和逐渐融入课堂,平复情绪后觉得无聊,把整本数学书迅速看一遍,做了个思维导图的连秋不同。

成长期的身体需要更多的能量,孤儿院提供的伙食只能吃到七分饱,平日里习惯了连秋补贴的胃蜷缩着提醒江漠该补充食物。

咕叽—咕叽…

江漠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同桌。

听到?还是没听到?

江漠小心把靠墙的那只手放下来捂住肚子试图阻止身体里传来的声响,可惜收效甚微。

那声音像是和他打擂台,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大,到最后江漠的耳朵红成一片也彻底放弃。

感受到同桌还有隔着过道同学看过来的眼神,羞耻的想哭的江漠心里不由涌上对连秋的怨恨。

他当然知道连秋没有吃饱,但是,不能先考虑他吗?

他可是男孩,又健康又好看的男孩。

汹涌的想要进食的欲望和怨恨纠缠在一起,等那股饿的劲头过去,或者说麻木,又一块平息。

冷静下来的江漠不由的原谅了连秋,饥饿的滋味不好受,连秋吃馒头也情有可原。

更何况那是她自己的东西,也因为这样,他没办法谴责她。

恍然间从自己怨恨的心态里意识到什么,江漠不愿意再想,希望这出现意外的一天赶快过去,在明天恢复原样。

他的愿望却是不能实现了。

课间过后,语文课上无聊的连秋打起精神研究剧情外的另一个变量。

那个自称“制作工坊”电子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