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了会儿话后,龙凤胎兄妹也醒了,奶娘将两人抱过来。婉仪一见这两个小家伙立即就把谢景桓抛到了脑后,乐呵呵的逗幼儿去了。
送走婉仪公主后,苏锦烟歇息了会儿又听说纪涵青过来了。
“诶?怎么都集中到今天来了?”苏锦烟好笑。
纪涵青踏进门就听见这话,也问:“什么都集中在今天?”
“适才婉仪公主也来过。”苏锦烟请她入座,让人上茶和点心过来,才说道:“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山东了。”
纪涵青眸色有些黯然,随即又笑道:“不说这个,我今日来看看你,届时满月宴就不过来了。”
她从婢女手上拿过礼物,一个精致的红木雕花匣子,打开来看,里头躺着一对上好的和田白玉坠子,上头雕刻了吉祥如意锦鲤。
“这是我祖父送我的一块乳玉,我此前一直不知道要拿来做什么,如今好了,正好可以做成玉坠子送孩子。”
“上头的锦鲤是我画的,然后寻的工艺老师傅雕刻,你可别嫌弃。”
“哪里的话,”苏锦烟接过去,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说道:“这胖胖的锦鲤就挺可爱,模样憨态可掬,我很喜欢。”
纪涵青不是个会话家常的性子,苏锦烟也不是,两人性子清冷得很,坐下来喝了半盏茶见纪涵青只顾逗孩子也没什么话说。
苏锦烟想了想,试探的问道:“我六叔知道你要回山东吗?”
纪涵青动作顿了下,头也没抬平静道:“为何要让他知道,我跟他其实没什么。”
苏锦烟叹气:“其实我六叔单身了这么些年,我一直都不知道他为何不愿娶妻。”
“有一次我问他为何不寻一个合适的人成亲,他说”苏锦烟见纪涵青明显的动作慢了下来,继续道:“他说人活一辈子不是为了成亲的,如果没有遇到喜欢的,成了亲又有何意思,倒不如一个人潇洒自在。”
“我曾觉得像六叔那样的人要找到心仪的女子肯定很难,兴许这一辈子都要打光棍了也说不定。”苏锦烟笑道:“但没想到,他遇见了你。”
“苏穆知与你说什么了?”纪涵青问。
“并没有。”苏锦烟摇头:“他什么都没说,但我自己看出来了。六叔这人性子洒脱不羁,这一生很少在乎什么人什么事,但我看得出他很在乎你。”
纪涵青没有说话,动作停了一会儿后继续若无其事的逗两个小奶娃。
小奶娃软乎乎的,脸颊胖嘟嘟,纪涵青也喜欢戳脸蛋,不知不觉唇上含着点笑。
苏锦烟道:“其实我六叔这人看上去风流了些,其本性却并不风流,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误会,但若是纪姑娘你愿意倾听,我想六叔他”
“我和他不可能。”纪涵青道:“我族中长辈已经决定要我跟其他人联姻,再说了,我并不喜欢他,我跟他止步于此。”
纪涵青抬头:“苏锦烟,我很钦佩你,也想与你结交为好友,但并不是因为苏穆知。往后我们以朋友相称,至于苏穆知,不提也罢。”
闻言,苏锦烟暗自叹气,她六叔这条情路恐怕要坎坷了。
纪涵青离开之后,婢女禀报道:“小姐,山东又来信催促您了,您何时回去?”
想到要回去像商品一样给其他人相看,纪涵青就心里不舒坦。可避得了一时也避不了一世,此前母亲已经写信来给她说了利弊,这回祖父亲自写了信过来。
如今她已经避无可避了。
纪涵青半掀着帘子瞧马车外头的热闹,目光散漫,也不知在想什么。恰巧经过一座府邸,上头潇洒俊逸的“苏府”二字刺入眼帘,令她怔忪了下。
“停——”
“小姐需要下车吗?”外头的车夫准备摆脚蹬。
纪涵青愣愣的摇头,不需要,其实她也不知道要停下来做什么。也许是想着自己不日就要离开京城,与那人再无纠葛。
也许又是想隔着门远远地看一眼。
就当告别。
过了许久,她才说道:“走吧,回去收拾东西,后日咱们就离开京城。”
马车刚启动随即又停下来。
“怎么了?”纪涵青掀帘子看出去,就见苏穆知一身官袍骑在马上,以往日风流姿态不同,这身官袍令他莫名地增添了许多浩然正气。
“你来见我?”苏穆知眼里带着点惊喜。
“我”纪涵青想否认,可自己的马车停在人家大门口却又该如何解释?总觉得解释的话有种越描越黑的心虚感,索性便说道:“是。”
“那进府里去坐坐?”
“不了,”纪涵青摇头:“我是来对之前的事做个了结的。”
“什么了结不了结的,”苏穆知神态又恢复了往日的漫不经心:“何必说得这般绝情。”
“苏穆知,”纪涵青抬眼看他:“两刻钟后我在香茗茶楼等你,你换了衣裳再过来。”
纪涵青心想,既然遇到了,那就将之前的事做个了断也罢,免得不清不楚的,连苏锦烟看了都误会去。
她的马车一离开,小厮在苏穆知身后问:“六爷,还去见李大人吗?”
“不了,”苏穆知敛了神色:“让他明日再来,我今日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