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大狼崽似乎察觉到什么危机,一扭身?,迈着小?碎步跑进了门后的?黑暗里。
这下?常歌什么都顾不上了,他一骨碌翻坐起来,追着逃跑的?小?狼崽,一直跟进庭院——五六只狼崽正在雪上撒着欢,闹得脑袋上鼻尖上全是雪,常歌没同他们客气,挨个拐入怀里欺负一番。
临到饭前,祝政方从宫城取了东西?,抵达将军府。他将常歌拉至避人耳目的?内室之中,将一雕花木盒置在常歌面前。
常歌问道:“这是……”
祝政将木盒朝他推了推:“打开看看吧。”
木盒一掀,绒密的?狼裘叠得整齐,正是他初遇白苏子时,见?白苏子衣着单薄,赠予小?白的?那一件。
灰白的?狼毛上,静静躺着一张略微泛黄的?信笺。
这信似乎已经写了很久,整张信笺已有些发脆,常歌将信展开,正是白苏子的?字。
“主君:
小?白本是漂泊之人,眼下?不过是从何处来,到何处去?罢了。
听景云说,北境有种风滚草,无花无果,无根无叶,只随风漂泊,四海为家,自由之至、恣意之至,小?白心向?往之。
从前主君总说北境的?羊肉如何香,酪糖如何甜,北境的?马儿如何烈,天空如何低垂,连低平的?草原上都弥漫着奶香,小?白决定,做一株风滚草,踏遍北境每一寸荒漠。
小?白算是个怕孤独的?人,此次远去?也是鼓足勇气,头一回自己?选择了一遭。
望主君不要挂念,天地之大,独自远行,亦是乐事。
最后,我还是想说,主君千好万好,有一件事却是主君错了。
这世上有的?人命很轻,有的?人命很重,并不是像主君所说,所有人都一样的?。小?白曾经便命轻如草芥,得幸遇到主君,让小?白的?命稍微重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