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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歌跟在他身后半步之遥,见祝政轻描般的唇角稍弯,正浅浅微笑?。

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提及“请杀常歌”一事。

“到了。”

祝政回身,稍稍为常歌打起纱帘,殿内暖暖的烛火被微风吹得一闪,接着暖融的酒香扑面而来。

常歌先见着了大殿正中?的小火,其上咕咕嘟嘟正暖着甜酒。一旁地上铺着柔柔的软毛毡子,原本冰凉的雕花木榻被撤下,换做了又厚又暖和的鬼戎床,连地板都从冰凉的石制地面铺上了厚木。

他扫视一周,这里已没有半分宫殿的模样,活脱脱的一个北境营帐。

祝政竟将整个锦夕殿内殿都拆了,按照北境营帐的陈设重?新?布置了一番。

常歌惊奇地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他甚至还在枕头下面,摸出了两颗酪糖。幼时父帅不让他多?吃糖,不定时就搜他的袖子,他便背着常川,在枕头下藏了不少。

祝政道:“你这两日不在,我和舅公一道布置的。”

这话让常歌更?惊奇:“舅公肯同你正常说话了?”

火寻鸼已问过夏天罗和景云,狼胥骑同大周之间的心结基本解开,可火寻鸼每次见祝政,仍是如?临大敌,活像是祝政偷了他家几千头羊一样。

“没有。”祝政温和道,“我先刻意胡乱布置,然后请舅公来看,舅公边气急嚷嚷‘这哪里有半分常歌营帐的样子’边改动布置。”他叹道,“舅公果然老手,布置得几乎一模一样。”

常歌轻轻给他一肘:“坏。”

小盆篝火烤得室内暖融融的,其实这天侯,室内如?此布置定然是偏热的,不过常歌心中?发寒,坐在火旁反而舒适不少。他和祝政在毛毡上挤在一处,二人还用青铜爵分了几口甜酒喝。

甜酒入喉,欢快的火苗跳着,常歌便借着这个因由开了话头:“鬼戎陈兵的事情,我去吧。北境鬼戎向?来只讲刀剑上的道理。而且,此次定了鬼戎,我还能在北境住上些日子。”

祝政本放松坐着,听闻此言忽然稍稍坐起身子:“你要?回北境?”

常歌以指尖绕着毛毡上的绵密绒毛,含糊道:“嗯,我明日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