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这才稍稍放松:“我们来,是想向你讨一样东西。”
林子墨道:“是莫的?银锁吧。”
常歌点头,低声道:“外臣不得入后宫,前几日?楚王丧礼,我探了他一次,他过?得不错。这段时日?楚国无君,无论他有没有实?际起到?左右,当下楚国都需要他这个‘楚王后’坐镇,等过?段时日?,楚国平稳一些,也许他能再?复了自由。”
林子墨略有黯然。他默然片刻,忽然开口?道:“将军,可?想听故事?”
莫桑玛卡这人,看不透更猜不透,常歌一直怀着几分同情,几分好?奇,可?惜他素来说话虚虚实?实?,问也问不出个结果,眼见着遇到?一个知晓他过?去之人,常歌欣然点了点头。
作为主人家,祝政煮水看茶,常歌则与林子墨对向坐定。
“将军可?知,滇南蛊宗药宗之争?”
常歌点头:“知道些许。”
“将军……应当从未见过?蛊宗药宗相争场面,蛊宗,可?以说是飞禽走兽、毒虫蛊蛇遍地,那药宗亦是当仁不让,各式暗器毒针,还有些散在空中的?药剂,皆可?伤人于无形。”
常歌识得庄盈与莫桑玛卡,更领略过?淬花毒、软筋散的?威力,林子墨简短一说,他便能猜个大概。
“我明?面上?乃一滇南茶商,滇南客商,最怕的?便是蛊宗药宗在店内相争,波及生意事小,店内被?走兽砸得碎烂也事小,最怕的?便是伤及无辜。蛊宗药宗人士争斗不分场合,斗罢了便离开了,可?店中顾客受了伤,大多责在商家头上?。我滇南茶楼分处许多,十天半月便能遇上?一次,实?在是苦不堪言。”
“那日?,我一茶楼卷入了蛊宗药宗之事,我深怕再?闹出人命,急忙赶了过?去,可?待我赶到?之时,那帮飞禽蛊蛇已然退去,蛊宗恶人倒了一地,我正好?奇是何方高人之时,有一人摇着扇子,自二层翩然而下,如似……天仙。”
林子墨垂眸望着轻薄骨瓷茶盏:“他着的?,是一身百草纹样的?蓝色罗衣,飘然落下之时,满茶楼都是百草香气。我是个愚笨之人,惯不知如何讨人欢心,听茶楼里?的?伙计说他性情古怪,只爱避光喜阴的?花草,譬如鹅掌柴、翠云草、蝎子草等等。我四处着人打?听,终于得知东洋有种花朵,称‘白?鹤仙’,喜阴凉潮湿,在滇南或许能活。”
“我费了许多周折请来数簇,或是水土不服,又一路颠簸,那些白?鹤仙水运便死了小半,陆运更是死了大半,纵使我以千里?快马交替快运,至滇南时,已全然死完。”
常歌听着,不禁有些惋惜。一时间,他不知是该可?怜颠簸至死的?花草,还是费尽心思,却一无所得的?林子墨。
“我将装着最后一簇白?鹤仙的?木箱打?开之时,叶已都枯萎了,满箱都是一股腐臭气。枯草之上?,只留着最后一支未谢的?花串,蓝紫色,像极了一串细小的?玉簪。莫见了,很高兴,那串花朵都软倒了,他还一直捧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