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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船自然是不能与庞舟相抗衡的,但滔滔东去的大江水能。

庞舟虽重, 却?横在大江之上,而祝政将快船摆头后, 船头顺着水流东去的方向,实乃顺流。快船虽轻,但借力?江水,勉强能拉住整个庞舟。

千百条轻舟快船迅速摆头,同祝政一样,沿着江流方向,死死扯住庞舟。

若有人能自空中俯瞰,眼下庞舟横在长?堤沙洲之间,数百条快船顺着江流方向漂流,粗绳犹如天罗地网一般,死死牵扯住庞舟的咽喉。

庞舟虽被拉住,但江波未止,一浪推着一浪,恶狠狠拍向长?堤。重重撞击之下,只听得?轰一声?,长?堤虽暂未裂缝,但显然已经危在旦夕。

常歌站在庞舟船尾,他甚至能看到长?堤背后的一片阑珊灯火。

每盏灯火,都是一户家庭。

此处当是城郊,本不该住人的,只是去年冬日?里,夷陵陷落,若益州大军自夷陵顺流而下,不需一日?即可?到达都城江陵。举城江陵居民因此连夜逃出城外?,在城郊临时?扎营居住,以?备形势不对?之时?,直接乘船逃脱。

常歌本以?为夷陵被归还后,大半居民已搬回城中居住,但看灯火数目,显然还有不少百姓住在此地。

他身边轻风抚动,是祝政落在他身边。

“先生!”常歌急着将堤外?灯火指给他看,“长?堤危险,可?江堤之后仍有百姓!快,你快先行回城,通知百姓撤离!”

祝政静了片刻,转而道:“我让景云去。”

“此事不能景云去!”常歌急道,“最快的法子,是通知先江陵城防军,让城门?楼鸣钟提醒,再搬城中驻军组织疏离,我们一无文书?二无虎符,单凭景云,断断调不动防军,此事只能先生亲去!”

祝政抿唇,只死死攥了他的手。

常歌轻而小幅地摇着头,他眉尖轻蹙,努力?压着自己的语气:“天子天子,乃天下之主。先生为一国之君,更是天下万民之君父,此危难关头,千万子民已于水火之中,君父不担此任,还有谁可?堪胜任。”

祝政攥他的力?道极大,将他的掌骨捏得?剧痛。庞舟飘摇,江波怒而拍于甲板之上,溅湿了二人相握的手。